“公子,夫人,林姑娘已經(jīng)到了?!?br/>
在這位小廝的安排下,林草草來到了一間老舊的房舍中。到了一處丟棄了許多竹簡的房間里面,隔著屏障獨自做了下來。
沒有任何寒暄和招呼,琴音響起。林草草看著面前的小桌子,那桌子的一條腿有些折損。
手臂一放上去,就吱吱扭扭的響個不停。她索性就將手臂放在了地上,地上為她平鋪了草席和軟墊子。
長度也能躺下去,小廝帶著夫人隨后端上來了一壺熱茶和杯子。示意了一下,也沒有說話。
后來房間門被關(guān)上,除了琴音沒有任何聲響。徐徐的熱霧從杯中升了起來,她本是從不喝茶。
看著面前這壺茶,想到這時候的茶應當十分貴重。自己豈能不端起來,伴隨著那難得的琴音,靜品半刻呢?
琴弦摩擦的聲音,在空蕩的屋子中逐漸清晰。余音環(huán)繞著看不見的房脊,慢慢將其中包含的苦澀情緒傳遞給了聽著的人。
前調(diào)本是平平無奇,后來陡轉(zhuǎn)急促,明顯有些壓抑煩躁。過了安靜的低沉的音調(diào),伴隨著低沉的嘆息,似乎開始了啜泣。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經(jīng)歷過什么事情,但是多數(shù)平生不得志的人,都是此種心境吧。
林草草不懂琴,也不知道這樣的曲調(diào)如何。她只感覺到,這人即便彈奏了這么長時間,還是有一些自己的執(zhí)著和功利在其中。
一個搞藝術(shù)的人應該是被外人認為在搞藝術(shù),而不是自己認為自己在搞藝術(shù)吧。
或許同樣的東西,是一個獨自發(fā)現(xiàn)美,并且投身其中。發(fā)現(xiàn)旁人無法發(fā)現(xiàn)的其中世界。
這樣的人,沉浸在其中,是無法知道自己在外在的社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形象。
“世間萬事,事事人才輩出。何故在意自己是否為人才,而忘記了所以為心中所好。所好盡在手中,卻不能與之同體,不能與之共探其中趣味。著實痛苦,拋開一切,隨心所欲縱然與其間,撥、勾、打、切或許是另一重。”
琴音稍顯猶豫,忽然狂躁激烈了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聲音時而低轉(zhuǎn)呻吟,時而狂放不羈。
硬生生將自己自憐自艾,受困其中的情緒擴散了起來?;蚩扇f馬奔騰,春暖花開;或可鳥鳴嘶啞,秋風落葉。
這一切,如一幅動態(tài)的畫卷,鋪展開來。生動的展現(xiàn)在她的眼前,腦海中。
索性閉上了雙眼,感受其中。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切忽而豐富了起來。
似乎眼前的情景,都變得更加真切。周圍的風景從身邊游走而過,留下了淡淡的香味。
只是畫卷尚不成熟,隨著琴音的掙扎,總要出現(xiàn)停停走走的情況。林草草想到了高山流水,亦是在山川之中傾聽才能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