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會用一個罪犯當(dāng)管家么?這穆晗究竟是誰?顧清夜很想弄個明白。午飯后,他與蕭疏雨回院,閑聊似地道:“蕭家偌大的宅院,都是穆管家在打理么?”
他第二次提起蕭晗,蕭疏雨便有些奇怪了:“你對他感興趣?方才我給你上藥時你問起他,這會兒又提。”
顧清夜道:“只是覺得此人溫和文靜,不像個精明人,沒想到他這么能干?!?br/>
蕭疏雨道:“他的確很能干。我父親在世時,就常在我們面前夸他?!?br/>
“他不會武功?”
“不會?!笔捠栌甑?,“他曾經(jīng)落難,被我父親救了,無處可去,就留在了我家,先是幫著管管賬,后來就當(dāng)了管家。一晃許多年過去了,我們當(dāng)他像家人一樣?!?br/>
“他受過傷?我看他額頭有個疤?!?br/>
“聽我父親講,他救穆管家時,穆管家正被人欺凌,身上到處是傷,人也瘦骨嶙峋,后來調(diào)理了一個多月才恢復(fù)過來。”
顧清夜暗暗觀察蕭疏雨,并沒有從他表情里找出刻意隱瞞的痕跡。他想,可能蕭疏雨所知也有限吧。
看來,只能讓烏夜臺的兄弟去查了。
蕭疏雨叫顧清夜回來吟閣休息,自己去書房看書,顧清夜道:“我還是跟著你吧,姚青、姚白都不在,你若有事,身邊也沒個人?!?br/>
蕭疏雨又有些惱了:“我又沒什么正經(jīng)事,不過是看個書消遣罷了,能有什么事?現(xiàn)在有傷的是你,你還想著照顧我?”
顧清夜道:“你我都是傷者,我挨了十鞭,你挨了三十板子,半斤八兩?!?br/>
“你怎么知道我挨了三十板子,不是二十或四十?”蕭疏雨瞪大眼睛。
顧清夜嘴角噙著一縷微妙的笑容,輕聲道:“我從你的傷勢瞧出來的?!?br/>
傻蛋適時地發(fā)出“咭”的一聲,像是配合他家主人笑似的。
蕭疏雨作勢要抽它,傻蛋撲閃著翅膀躲避。蕭疏雨氣不平,可轉(zhuǎn)念一想,又笑了,向顧清夜挑了挑半邊眉毛:“看來你經(jīng)驗很豐富哦,沒少挨揍吧?”
顧清夜倒是坦然:“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們是難兄難弟?!?br/>
蕭疏雨忽然覺得哪里不對——怎么顧清夜“你”來“我”去地說了幾句,自己都沒去糾正他?何況人家又說“難兄難弟”了,好像兩人的關(guān)系又變回了從前。
他苦笑,原來自己終究是心軟的。
顧清夜眸子中盡是清淺的笑意,像春溪水中折射出點點陽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