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琴的眼淚嘩嘩的,但不是嚎啕大哭,就是那樣努力睜大眼睛,任憑眼淚唰唰狂泄,間或抽嗒一聲。
無助、柔弱,我見猶憐,卻還有那么一點點兒強撐的倔犟。
這是她有生以來最怕的一次。
曾墨在她面前殺人那次,她很怕,但只有短短的一瞬,怕意剛上來,人已經(jīng)被曾墨護在了懷里。
這一次不同,怕意漸生,襲遍全身。
她腦海里甚至產(chǎn)生了這樣的畫面,上一秒,她還在無聲地流淚,下一秒,已經(jīng)人首分離,一命嗚呼。
腦漿和血液似乎已匯聚到了皮膚表層,只等待往外迸濺噴發(fā)的那一刻。
正當她淚如雨下的時候,站在面前的男人,卻忽然身子矮下去,噗通一聲,屈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林冰琴:“……”
面對此情此景,她不知作何反應(yīng)。
跪下來的曾墨,扔了手中的剪刀,抬頭慢慢摘下臉上的面具,隨手往后一扔,仰面直視林冰琴的淚臉。
他雙目泛紅,低低地說了聲:“對不起。”
林冰琴:“……”
眼淚依舊在流,她表情茫然,似乎對眼前的狀況反應(yīng)不過來。
曾墨心如刀絞,為自己的誤會,也為自己的魯莽。
他跪行幾步,慢慢挨近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我是曾墨,我,錯了!”
“……”
林冰琴盯著曾墨那張臉,除了那兩條疤痕,是曾墨的樣子。
看自己的眼神,是熟悉的。
低沉抱歉的聲音,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