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遠遠的瞧著,福清身上只有太監(jiān)總管才能穿戴的點青色長衫,心中驟然冷了下去,她看向了方才拷問自己的太監(jiān),只見到他也一臉的茫然,顯然不知道福清是從哪得到的消息,竟然來的這般快,但也不敢怠慢,忙上前躬身道:“公公怎的過來了,可是要出宮?”
福清冷冷的斜了伏在地上不肯抬頭的巧兒道:“不知道巧答應喬裝打扮成這幅樣子,是要做什么去呀?難道是想叛出宮去不成?”
巧兒眼看著事情暴露,索性也不再隱瞞,便仰起臉來沉聲道:“公公這話說的便是嚴重了,我不過想出宮看看家人,如何能和叛逃相提并論?”
福清也懶得和她多費唇舌,只是揮了揮手,馬山有一個小太監(jiān)從后面走上來,他手中儼然是端著一碗濃黑腥臭的藥汁。
那守門的太監(jiān)有些嫌惡的躲遠了些,這才問道:“這——這是什么啊——福公公,雖說現(xiàn)如今初入宮門不易,卻也不至于到了賜死的地步吧?!?br/>
福清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巧兒,揚聲道:“陛下說皇后竊取行軍圖,栽贓陷害沐王府,這婢女自然也脫不了干系,一碗藥毒啞了送去大理寺,隨便畫個押好了。”
說罷便不顧巧兒的反抗,將拿碗藥硬生生的灌了下去。
巧兒只覺得喉嚨中一陣火辣辣的痛感,別說是說話了,連呼吸都覺得疼痛難忍。
她忍受不住這種蝕骨的痛楚,便暈了過去,然而在暈倒前只聽得福清說的最后一句,主子要想要脫罪,需要個替罪羊才行,好在這只替罪羊,現(xiàn)在還算是體面,面子上說的過去。
可是憑什么?這便是巧兒暈倒過去后的最后一個想法。
宮里沸沸揚揚的,宮外也并非全然安穩(wěn)太平。
不知道是哪里傳來的消息,說是賢王賢名在外,卻被皇帝妒忌,皇帝便想派人暗殺賢王,一時間輿論四起,最先反抗的便是蜀中的人。
拓跋玥在蜀中十分的受愛戴,皆因那場疫情,蜀中聽聞如此,民間竟自發(fā)阻止了上京的隊伍連帶著蜀中幾萬人的聯(lián)名書,浩浩蕩蕩的朝著京城來了。
其中甚至有一些義憤填膺的人士,也一同前往,儼然是一只小小的軍隊。
朝臣紛紛上書,請陛下盡快的了解賢王府御賜一案,以平民心。
拓跋琛處處受到制衡,且這個時候朱鎮(zhèn)遠竟查到些線索與蘭丞相有關。
事情便又生了波瀾,拓跋琛也不包庇,當庭便下令,讓蘭之禮配合朱鎮(zhèn)遠和吳明凱調查。
蘭之禮似乎早就知道了事情的走向,并不詫異,只是恭敬的領了命。
朝中愈發(fā)的人人自危,倒是蘭府得了消息,鄭氏哭暈過去了幾次,魏紅袖侍奉在一旁,端茶倒水,無一不盡心。
但是鄭氏心中煩憂,如何能平心靜氣的與她相處,魏紅袖方到了一杯清茶遞到了鄭氏面前,便被鄭氏揚手打翻,魏紅袖面上閃過了一絲怨懟的神色,倒是鄭氏身邊的老嬤嬤上前一步,將魏紅袖攙扶起來,又柔聲的勸道:“大夫人,少夫人現(xiàn)在懷有身孕,你您就算是擔心老爺,也理應顧念少夫人腹中孩兒啊——”
鄭氏惡狠狠的瞪著魏紅袖,恨聲罵道:“都是她這個掃把星進門,我們丞相府才變成這樣的,先是害了博兒得了病,現(xiàn)如今老爺又出了事,都是你禍害的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