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諾心里明白,父親能回來,定是皇上交代的任務完成了,既然父親完成了任務,那就肯定有倒霉的人了。能讓皇上不惜貶一位二品大員,掩人耳目悄悄辦得事情,肯定不是小事兒,那這背后牽扯的人也不會是普通的地方官員。既然如此,那些人會任憑父親拿著證據(jù),平平安安的回京嗎?這一年的時間,父親不知道經(jīng)歷多少風險,回來的路上,只怕也不平穩(wěn)吧?;噬线堑乃﹂_扇子,在胸膛處扇了扇,深吸一口氣,從鼻腔重重呼出,“你放心,朕都安排妥當了。提前告知你,也是想讓你提前做些準備,姜愛卿這一年苦沒少吃,他身子弱,知道你這丫頭廚藝了得,多給你父親補補。切記,此事萬不可讓第三人知曉,即便是你姨娘也不行。”姜諾鄭重的點頭應下,心里卻擔心的不行,皇上都這樣說了,那父親這一年,還不知遭了多少的罪。姜諾雖然是穿越來的,可原主的記憶和情感都在,這擔憂與心疼,都是出于這副軀體的本能。而且通過記憶,姜諾本身也對這個沒見過面的父親充滿了好感,記憶中,姜耀博古通今,溫文儒雅,就是長得好,學問好,脾氣好,性格也非常好。除了官服,父親經(jīng)常穿一件洗的有些發(fā)白的藍色長衫,笑容溫和,從來不急不惱。姜諾時常病著,許多的書都是姜耀讀給她聽的,他常常在姜諾床邊一坐便是一整日,給她講解古文,地方游記,甚至市面上流行的話本子,也讀過。生病時,他也是日夜守護,親自照料,對姜諾真的不可謂不用心,那真的叫做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疼愛。繼承了原主所有的記憶與感情,外加被記憶所感動,姜諾對這個父親,是從心底的尊敬,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的回來。皇上離開之后,姜諾依舊無法平復激動又擔憂的心情,沒有去美容院,直接回了家。含竹端了酸梅湯放在桌上,絮絮叨叨的說著楚侯府這兩日忙的人仰馬翻,還有路大人的新宅子,下人進進出出的好熱鬧。姜諾一個字兒都沒聽進去,直到含竹停下,姜諾才插了句話,“含竹,新買的宅子,姨娘收拾的怎么樣了?”含竹現(xiàn)在儼然成了大管家,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聽到姜諾的問話,便一一說起新宅的事情,“嗯,沒有收拾太多地方,姨娘說那宅子的格局,里面的陳設本就不錯?;▓@的魚池,是活水,但是淤泥多,倒是長了些荷花,命人把入水和出水口給堵了,用大網(wǎng)子把臟東西撈了,底部鋪了一點鵝卵石,但是荷花沒有動,有幾株荷花還是挺好看的。又在出水口的位置安放了濾網(wǎng),放了不少鯉魚,現(xiàn)在池子清澈。一小段地方有假山,姨娘不喜歡,讓人給挪了,加蓋了涼亭,放上了給二姑娘做的秋千和滑梯,蹺蹺板什么的。房間基本上不用動,就是家具全都換成了姑娘畫的那些樣式,老爺?shù)脑鹤右呀?jīng)弄完了,還剩下姑娘和二姑娘的院子,哦,對了,在老爺?shù)脑鹤优裕€給公子準備了一個院子,也弄好了。按照姨娘的吩咐,給老爺和公子,都準備了很大很大的書房?!惫泳褪茄ν┝?,父親回信說同意姜諾的意見,認薛桐為義子,等他回京,就祭告祖先,以后薛桐就是他的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