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前太過想當然了,把儒術(shù)看的太重,把朝堂看得無所不能。其實呢?面對宋疾,朝堂之上除了爭論不休,其實什么都改變不了?!?br/>
“而唐大郎唱的更好,多年的風風雨雨,我們似乎忘了,我們也是人,有堅強的一面,更有軟弱的一面??v使是你范希文,也有承受不了的重量,也有被壓垮的一天!”
范仲淹低頭出神,半晌才有些不甘地道:“我只是想趁還有一口氣在,為大宋多做一點事情。錯了嗎?”
尹洙沒有答什么對錯,而是直言道:“辭官吧!”
“中樞沒有你范希文不也一樣理國治世?我們老了,干點不那么勞心的事情,說不定對大宋反而是好事。”
“辭官...”范仲淹茫然抬頭看向尹洙,“你也認可那小子的言論?認為救世之道不在朝堂?”
尹洙一笑:“我不知道唐大郎說的到底是對是錯,那只能交給后世去評判。但至少,那小子有一點說的沒錯?!?br/>
“什么?”
“兄不離朝,韓、富等人回京無望!”
“是啊.,老夫不出局,他們都將受到牽連?!狈吨傺陀迫灰粐@,說不出的寂寥。
“未來是他們的,兄還何畢抱著一股執(zhí)念不放呢?辭了吧!好給韓稚圭和富彥國他們騰地方。”
“將來若你我不死,身居江湖,尋找治世良方,韓富等人高居廟堂,也不失一種策應?!?br/>
范仲淹再一次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顯然已經(jīng)有些意動了。
但,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聲苦笑:“老夫三天前剛剛上奏一本,言鄧州有神童出世,民治安樂。字里行間都透著一副干勁十足的樣子,想以此激勵官家,不要放棄改革的希望。如今,轉(zhuǎn)臉就又要請辭,那些人還不定怎么編排老夫呢?”
尹洙笑道:“都這個時候了,兄還在乎什么別人怎么看?君子坦蕩蕩,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于心!”
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于心!
不知為何,尹洙之言在耳畔震響的同時,唐奕那段悲壯的歌詞也在范仲淹心頭縈繞不散。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再強的人也有權(quán)利去疲憊
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
做人何必撐得那么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