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太醫(yī)一針扎下去丹陽郡主就昏迷了,“陛下,郡主這是被刺激了,一時迷了心竅,才會做出無理舉動,還請陛下恕罪?!?br/>
老宗正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嘆息:“造孽啊,殷老將軍走之后他的女兒竟被欺負(fù)成這樣了,可憐的孩子,陛下就饒恕她失儀之罪吧?!?br/>
趙長明沉著臉:“既然王叔都這樣說了,朕自然不會和病人計較。但郡主受此刺激,說到底是因為陳家內(nèi)幃不修,妾室歹毒,宗正要秉公處置啊?!?br/>
老宗正明白意思,當(dāng)下就要把林暖兒下大獄。
這時,宮里的陳太后卻遣了一老嬤嬤來為他倆求情,嬤嬤傳達(dá)了太后的意思,“說到底都是內(nèi)宅之事,鬧到大堂上已是不成樣子,難道還要百姓看皇室笑話嗎?林氏犯下這樣大錯,是為子籌謀,就罰她去山上清修,一輩子不得見兒子一面?!?br/>
要是殷翊岑真是她兒子,那可真是很重的懲罰了,說句生不如死也不為過,關(guān)鍵是他不是啊。
林暖兒逃過一劫,這時也乖順起來,一言不發(fā)就接受了。
太后的旨意,老宗正瞧瞧皇帝,不知該不該接受,趙長明揣著手:“這種婦人之事,太后為天下之母,處置自然是得當(dāng)?shù)?,就照她說得去辦吧?!?br/>
“只是,”皇帝話音一轉(zhuǎn),“俗話說修身齊家才平天下,陳大人連自己家事兒都搞不明白,朕還能指望他在朝廷上干嘛?拉偏架嗎?陳大人還是留在家里好好想想吧?!?br/>
這不就是擼了他的官職閉門思過嗎?連個期限都沒有豈不是要思過一輩子?他抬起頭,正對上陛下笑盈盈的眼睛,那里面笑意散漫,卻暗含鋒芒。
陳大人能怎么辦?只能耷拉著腦袋著謝恩。
回了宮之后,趙長明召來袁太醫(yī),“郡主身體到底如何?朕瞧著她今兒的樣子不同尋常,莫不是真瘋了?”
袁太醫(yī)苦笑:“陛下,不是臣不想說,是郡主不讓臣說。”
皇帝本來坐在御座上有一下沒一下玩著桌上的白玉獅子震紙,聞言笑了,眼神玩味:“哦?袁太醫(yī)的意思是郡主的話比朕的話更管用?”
袁太醫(yī)嚇得一下子以頭觸地,“臣不是這個意思,臣不敢,郡主如何能和陛下想比?只是......”他聲音遲疑,眼神掙扎,“只是殷將軍曾救過臣,現(xiàn)下殷家只??ぶ饕蝗?,臣不能罔顧恩人意愿。”
“你不說,總有人會說,朕的太醫(yī)院可不是個個都受過殷老將軍的恩惠?!?br/>
帝王清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暗含威脅,袁太醫(yī)眼神悲憤,不禁暗罵一聲狗皇帝。
他只能委委屈屈地說:“郡主這病已經(jīng)好多年了。當(dāng)年殷家老將軍和少將軍全都戰(zhàn)死沙場,郡主知道后傷心欲絕,后來,后來......又和您的婚事出了變故,她一時受不了刺激,暈過去醒來就有些不對勁,行為不能以常理度之。之前在馬球場上就發(fā)過一次病,誰知道又受了刺激,臣真怕有一天郡主受刺激之后就再也醒不過來了?!?br/>
趙長明皺眉,“那她發(fā)病時有什么癥狀嗎?”
“有時是情緒失常,控制不住自己,有時會出現(xiàn)失憶癥狀,認(rèn)不得人。說來慚愧,臣也不清楚,這也是臣第一次遇到這種奇怪的病癥?!?br/>
皇帝聽了沉默一會兒,“下去吧,好好為郡主診治,殷將軍戎馬一生,為大梁付出良多,僅剩的血脈皇家還是能護(hù)得住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