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齊,我……”
飯后由紹修齊送岑莎莎回家,她盯著放在腿上的手包,想要說話,開開合合吐出幾個字,舌頭抵在齒間,胸口起伏。
她想問關于時珍的事,但不知道從哪里入手,用什么態(tài)度,質問么?
可因為公主的善意,這頓飯幾乎是她和紹修齊的朋友們用過最舒服的一次,大多數(shù)時候,她都處于一種,隔岸觀花融不進去的狀態(tài)。
今天卻會有人和她說話,夸獎她,祝福她。
岑莎莎沒有理由指責時珍的不好,但她又沒有辦法感激她。
說句矯情的話,她覺得公主的善意也不過就是隨口一說,高高在上賞賜乞丐一樣撒下的。
飯桌上她和自己的男朋友是肉眼可見的親密,并非是語言或者距離上,而是在于感覺。
他們兩個客客氣氣的、正經(jīng)講話,言辭也沒有曖昧,身體也不貼近,只是紹修齊看著時珍的表情就知道她要喝水還是夾菜、會為她轉桌、遞上餐巾。
甚至時珍吃過的東西,咬一口不要吃了,當作垃圾就放進紹修齊的骨碟里,她親眼看著男朋友還把其中一塊貝肉夾出來,放進嘴里咽了下去。
這樣面面俱到,服務員一樣,她從沒在男朋友身上見過。
“修齊,你剛剛吃飯好像很照顧時珍呢,她……她是……”
紹修齊手握在方向盤上,目視前方,沿途路燈的陰影一個接一個打在他臉上,分割出不同的區(qū)域,令她覺得陌生。
她看著男朋友皺眉,“小珍珠怎么了么?莎莎,小珍珠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們一起長大,她的脾氣并不好,如果做了什么,請你不要放在心上?!?br/>
岑莎莎低頭不愿意再看那些荒誕的色塊。
她發(fā)現(xiàn)紹修齊根本沒有注意那些越過邊界的照顧,就像飯桌上所有人都把這種行為當作理所當然,就連苦戀男人的尤白薇都不為所動。
可是她很在意啊。
在意,為了她可以站出來對抗家庭的男朋友,深愛她的男朋友,居然這樣伺候別的女人。
岑莎莎看著曾經(jīng)因為操勞粗長的手指,現(xiàn)在它們被各種保養(yǎng)項目養(yǎng)得細膩些,鑲了真鉆的指甲放在手包的褡褳上,那里有一個小小的商標,是她過去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所以她沉默了,“嗯,小珍珠很漂亮,很可愛呢。”
紹修齊表情稍霽,“是,大家都喜歡小珍珠,不過莎莎她愿意你就叫她珍珍,這個稱呼不要用,不太熟的人,她會生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