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九回恩仇重情盡相思淚

    鳳塵瀟再次聽到水如煙說起母親，不由一僵。

    就在不久前，她便曾經(jīng)提過。當(dāng)年在長青城試用一寸相思的，不僅是她一個人，母親也參與其中。而且，她還說，母親的死，是因?yàn)樨?fù)罪。

    難道，母親當(dāng)真也跟著水如煙一起，給長青城下過藥？

    水如煙虛弱地伏在水悠悠身邊，臉色蒼白，口角流著鮮血，那只給徒弟渡氣的手卻一直穩(wěn)穩(wěn)扣在她脈門上，一絲一毫也沒有離開。

    沈流光原本抱著她，卻早已被她甩開，只能淚流滿面地跪在她身邊。

    “如煙，你……何苦……”他哭得哽咽難言，一點(diǎn)武林名宿的氣勢也沒有了。

    在場所有武林中人都看著這一幕，不知為何，這一次他們都沒有顧得上恥笑沈流光。

    水如煙根本就沒有理會他。

    “風(fēng)宗主，你不是要給長青城死去的那些人，你的父母，報(bào)仇么？今日我便死在你眼前。不過，水千帆那個賤人早已死了，你若要報(bào)仇，只能殺你這個好姐姐了?！?br/>
    風(fēng)縹緲一手緊緊按著飲月的刀柄，手背的青筋微微暴著。

    “你胡說?！?br/>
    水如煙苦笑一聲，“我都快要死了，還有什么好胡說的。二十年前，鳳飛舉因?yàn)樽窔⑼刑毂I高震，來到大沙漠，遇到了我……從那時(shí)起，我的心便跟定了他，除了他以外，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男人可以讓我動心了……”

    沈流光哭道：“如煙，你怎么這樣傻，難道你不知道，我一直癡癡地等著你么？”

    水如煙搖搖頭，臉色更加蒼白。

    “可是，他卻從沒有喜歡過我。他遇到了水千帆那個賤人，竟然立即便愛上了她，與她私定終身。你們知不知道，水千帆與我是雙胞胎的姐妹，我們的容貌分明一模一樣，而且那個賤人自幼便清清冷冷的，根本比不上我的顏色。即便如此，無論我如何做，都不能讓鳳飛舉再看我一眼，他們終于離開了紅豆境，也離開了我……”

    鳳塵瀟咬住嘴唇，無言看著她。

    水如煙苦笑道：“我怎么可能放過他們，你們說，我怎么可能會放過她？就算她離開了紅豆境，我還是找到了她。她從小就與我做對，我制毒，她解毒。于是，那一次我便發(fā)誓，要制出世上最厲害的毒，她便聲稱，無論我制出什么，她都會解開。于是，我與她就這樣斗了十年。”

    她瞇起眼睛，好似在回憶著當(dāng)年的一切。

    “你們一定不知道，這十年里，我們曾經(jīng)下過多少次毒。我制出了無數(shù)種藥品，水千帆的制藥能力也的確厲害，竟可以很快研究出解藥。我將藥品給某一個人，或者某一個地方試用，水千帆便立即去解毒。所以，很多時(shí)候，大多數(shù)人只以為得了一場小病，根本沒有在意過那是什么。直到，長青城?！?br/>
    她忽然笑起來，因?yàn)樘撊酰男β暫艿秃軣o力，可是其中的恨意卻絲毫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