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孤墳臺回來后,葉君燭本來提議在鬼宅將就一晚,在崔寧卿強烈拒絕并表示可以支付房錢后,三人便進了城南的一處二樓客棧休息。
因為怕被認出,季玨和崔寧卿戴上了厚重帷幔,彼時夜色深深,客棧前懸掛的紅燈籠光線微弱,小二哈欠連天地開門,睡眼惺忪地引他們進房間,便迫不及待回去接著睡了。
三人房間連在一處,季玨躺在僵硬的床板上,輾轉反側,他想了想,耳朵貼在了墻面上,隔壁就是小師弟,經歷了養(yǎng)母墳墓被盜的事,也不知道他還睡不睡得著,需不需要二師兄愛的安慰?
城南客棧大多簡陋,薄薄一層墻什么動靜都遮不住,隱約的悶哼聲似有若無傳進耳朵,時斷時續(xù)。
在這寂寞深夜,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獨處一室,這悶哼聲能代表什么……
季玨紅了耳尖尖,面色有些尷尬,杏眼卻是在黑暗中卻是亮晶晶的。
這、這種時候還干這檔子事,看來小師弟果真很需要發(fā)泄了。
“誰?”他暗自吐槽間,耳邊傳來巨大悶響,像是拳頭砸在了墻壁,帶來的沖力直接讓季玨一陣耳鳴。
幸好他還是收力了,要不然又要落得個拆家塌陷的局面。
季玨呲牙揉著耳朵,這都能被發(fā)現(xiàn),小師弟也太警覺了。
下一刻,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季玨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這就有點尷尬了,他也不是故意偷聽小師弟隱私,更沒想到這一聽還恰好聽到個勁爆的。
這萬一讓小師弟惱羞成怒了怎么辦?
門外的敲門聲還在繼續(xù),不急不緩,卻大有不開門就可以一直敲到天亮的架勢,讓季玨本想裝縮頭烏龜?shù)南敕ㄆ茰?,只好抿著唇,訕訕開了門。
戴著漆黑面具的少年映入視線,對方一身白色單衣,蒼白的皮膚在夜色中仿若冷玉一般,泅出寒冽光澤。
“小師弟,這么晚了還沒睡呢。”季玨搭在門沿的手心虛地攥緊,決定先發(fā)制人,若無其事地開口問。
感覺到一股冷冽的眼神在面上掃過,季玨笑容不變,后背肌肉繃緊了些,修長的脖頸間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
葉君燭終于收回了目光,在季玨松了一口氣后,又道:“師兄這般關心我,怎么見面了卻又不敢看我一眼,莫非是干了什么虧心事?”
“哈哈,小師弟真會開玩笑。”季玨強自把視線從虛空處移到他面具上,干巴巴道,“不過師兄確實是關心你的,進來說吧?!?br/>
這大半夜還在走廊里聊這種事,有辱風化。
家丑還不可外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