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應(yīng)該說……不知是過了多少世紀(jì),莊敬的神識,忽然間在識海內(nèi)泛起波浪,進(jìn)而波浪越來越大,瞬息之間,就已經(jīng)龐然莫御。
識海之內(nèi)的巨大變化,莊敬根本來不及去關(guān)注,而是在清醒過來的第一刻,去看自己現(xiàn)在到底是在何方。
此刻,他是被人背在肩上,而背著他的這人,身上還背著另一個人:這個人面色蒼白,羅衫半解,看樣子已經(jīng)昏死過去,正是那陸嬋兒。
背著自己二人的,也是個女人,云鬢高聳,玉頸修長,幾絲散亂的發(fā)絲隨風(fēng)飄動,根根拂在莊敬的臉頰之上,微微酥癢之意,綿延不絕。
看著面色蒼白的陸嬋兒,莊敬忽然多了許多熟悉之意:似乎陸嬋兒身上的氣息,和自己的氣息,有了許多的相似之處——可她為何羅衫半解,莊敬不知,也不敢再看。
而再看自己身上之傷,已經(jīng)好了一半,都是些新鮮的血肉生長出來,泛著鮮紅之色。
而背著自己的女人,此刻,正對著兩個修士:對面二人,表面看起來都是仙風(fēng)道骨,只不過二人眼神之中,多是那濃到發(fā)膩的貪婪之意,急色之樣,昭然躍出。
果真,對面二人之中一人開口說道:“本來么,你是第三神祭,而我們倆一個第五神祭,一個第六神祭,應(yīng)該給你請安才是??上?,你卻是一個背叛了宗主的叛徒,是以,你這第三神祭的位子,歸我啦,哈哈哈哈,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背著莊敬的女子開口說道:“是么?還有這等好事?那真要恭喜第三神祭朱神祭了。不過,我有一點(diǎn)不明,你一個第五神祭,怎的居然直接跳到了第三神祭的位子上?第四神祭呢?死了嗎?”
這個開口的朱神祭冷笑道:“你果真是惡毒,要知道宗主對你不薄,可以說你自己的諸多隱秘,若不是宗主包容,早就能夠得上處死的刑罰,誰知即便如此,仍然沒有感化你,現(xiàn)在我問你,你未經(jīng)宗主同意,私自進(jìn)入冥王域也就算了,為何逃出冥王域之后,就隱跡藏行,不回宗門稟告宗主,祈求宗主饒恕?快說,原因何在?”
莊敬聽出來了,背著自己的人,不是別人,就是自己在冥王域結(jié)交的紅顏知己孟靈嫣,也就是陸娟兒。
她在此地,只能說姐妹原本所離,就不遠(yuǎn)。
此刻,站在他對面的兩人,很顯然是追到了此處,才把陸娟兒截住:至于陸嬋兒為何昏迷不醒,這卻是說什么也搞不清楚了。
只聽見陸娟兒輕笑著說道:“第六神祭馬神祭,你沒有升職么?難道……你也犯了錯誤?”
這馬神祭先是抬眼看了朱神祭一眼,方才輕蔑的說道:“你不用在這里胡攪蠻纏了,想要拖延時間,沒有任何用處。說起來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可不再是第六神祭了,而是神道宗堂堂的第四神祭,要說呢,我能進(jìn)步這么快,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在內(nèi)呀。”
陸娟兒說道:“好說,好說,反正不過都是東方明馴養(yǎng)的,隨時可以拿出來吞掉的妖獸罷了,你這般高調(diào),不怕東方明第一個把你吞了嗎?真傻……”
朱神祭和馬神祭齊聲罵道:“胡說,你真是蒸不熟煮不爛的無恥叛徒,連這等污蔑宗主的話,你都能說出來,可見你實(shí)在是罪無可恕。”
“要知道在宗門之內(nèi),這十幾二十年,一直都是風(fēng)平浪靜,除了外出辦差事的第二神祭夏川被賊人所害之外,宗門沒有折損過一名高階修士,怎會出現(xiàn)你口中的情況?你真是個喪心病狂的東西,看來,你是不準(zhǔn)備活著回宗門了,既如此,就讓我送你一程!”
“不過?!敝焐窦篮鋈幻嫔晦D(zhuǎn):“你若是肯回宗們之內(nèi),和宗主認(rèn)罪,說不定宗主大人大量,不和你一般見識,那樣的話,咱們還是相親相愛的同門不是?何至于如此刀兵相見?”
“該如何抉擇,盡在你一念之間。是生是死,陸神祭,你可要想清楚了呀。”
說到最后,這朱神祭的聲音忽然輕柔無比,簡直是……雞皮疙瘩掉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