愷撒和酒德麻衣眼睜睜地看著芬格爾像一枚圓潤的彈珠那樣在冰面上滾動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后筆直地滑進了科考站……
&bsp;兩個人都驚呆了。
&bsp;即使是踹他下去的酒德麻衣也并未期待這樣的結(jié)果,本以為他隨便翻個身探個爪增加點阻力就能在冰面上停住的……芬格爾也不是沒有翻身探爪,那簡直是一條出閘的猛龍或者受驚的野豬在冰面上翻騰,可能是陳年老冰的表面實在太光滑了。
&bsp;一陣裹著冰渣的狂風掃過科考站,愷撒舉著望遠鏡掃視那座建筑的每一處,沒有一絲光一絲暖氣,不見任何生命的痕跡,簡直就是一座墳?zāi)埂?br/>
&bsp;連活蹦亂跳的芬格爾滑進那座墳?zāi)怪蠖紱]再發(fā)出哪怕一絲聲響,像是被那座科考站給吞噬了。
&bsp;可是忽然間,科考站里傳來芬格爾豪爽的大笑,“都進來吧!安全得很,那些蛇都死了!”
&bsp;愷撒和酒德麻衣對視一眼,同時抽出了冰鎬。借著冰鎬的幫助,他們無聲地滑下冰脊,匍匐前進,越過倒伏的鐵絲墻,摸進科考站。
&bsp;科考站的主建筑比遠看時還要高大,是一座堡壘式的兩層建筑,甚至有挑空的大廳,大廳正面是聚酯材料制造的采光墻,時間久遠已經(jīng)粉化了,只剩下鋁合金的框架。大廳前同是聚酯材料制造的偉人雕塑也嚴重地風化,看起來倒像是被陽光曬化的雪人。
&bsp;芬格爾正直挺挺地站在偉人雕塑前,挺胸腆肚,看氣勢比那座雕塑還要偉岸。
&bsp;順著他手指所指看過去——其實不用他指愷撒和酒德麻衣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一條體型略小的巨蛇被一柄魚叉狠狠地釘死在雕塑上,渾身掛滿了冰棱。
&bsp;它臨死的時候想必是極其地痛苦,尾部狠狠地纏在偉人身上,令這具雕塑遠比雕塑家塑造它的時候更有暗黑的藝術(shù)感。
&bsp;那道冰脊位于科考站的背面,所以愷撒通過望遠鏡觀察的時候一切都正常,然而此刻他們站在科考站的正門前,也發(fā)現(xiàn)這根本就是一處冰封的戰(zhàn)場。
&bsp;數(shù)不清的蛇尸分散在四周,更有蛇尾從主建筑里面拖出來,這場戰(zhàn)斗應(yīng)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一段時間,一切都被冰封了,卻又如此纖毫畢現(xiàn),恰如它剛剛結(jié)束的時候。
&bsp;愷撒和酒德麻衣對視一眼,眼中都寫滿駭異。
&bsp;兩人俯身前行,翻過鋁合金框架進入主建筑。這座不可思議的建筑是用某種聚酯纖維的復(fù)合材料搭建的,重量很輕,強度很高,使得這種冰蓋上的大型建筑成為可能。
&bsp;芬格爾舉著燃燒棒跟在后面,邁著方步,儼然領(lǐng)導(dǎo)下到基層視察工作。巨蛇都已經(jīng)凍成冰坨了,他也就沒什么可怕的了。
&bsp;而這正是酒德麻衣和愷撒越發(fā)小心謹慎的原因。
&bsp;他們都跟巨蛇作戰(zhàn)過,明白這些對手的強度,以他們的能力,遇上這些巨蛇都是生死戰(zhàn),到底是什么人能如此大規(guī)模地屠殺巨蛇。
&bsp;那柄插在偉人塑像上的魚叉甚至暗示著那個人只是隨手使用了觸手可及的工具,一座位于北冰洋的科考站,備上幾把魚叉并不奇怪。
&bsp;但他們也未阻止芬格爾點亮燃燒棒,首先以對手的能力,如果還藏在這間科考站里,他們就算保持安靜也沒用,其次他們也確實需要照明。
&bsp;滿地都是蛇行的痕跡,墻壁上還殘留著彈孔,正如酒德麻衣所說,那支探險隊曾在這里跟蛇群槍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