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太子的人都離開了,宮門口擁擠的道路一瞬間通暢了一半,宇文曄也打發(fā)了一些圍在自己身邊急切的想要知曉他接下來的安排的官員,打發(fā)不了的便讓沈無崢和裴行遠去應(yīng)付,自己帶著商如意上了馬車。
很快,馬車調(diào)轉(zhuǎn)車頭離開皇宮,往秦王府駛?cè)ァ?br/>
雖然商如意早讓人準備了一個冰盆放在坐墊下面,車廂涼悠悠的十分舒適,可宇文曄坐在那里也并不顯得輕松,相反,他牙關(guān)緊咬,太陽穴微微凸起,臉色陰沉,顯然是胸中有淤氣未消。
商如意當(dāng)然也知道他在氣什么。
從剛剛看到蕭元邃毫發(fā)無傷,并且是跟著太子一道出來,她就知道了。
于是道:“父皇果然把蕭元邃給了太子。封了個什么官?”
宇文曄道:“太子洗馬?!?br/>
商如意聞言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冷笑道:“蘇卿蘭那天來給元乾看病的時候提起父皇這幾日在看道德經(jīng),看來是頗有獲益。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br/>
“……”
“他不僅想要把你調(diào)去洛陽平衡東西,也想要平衡你和太子麾下的人手?!?br/>
“……”
“不過蕭元邃這個人……”
她剛想要說這個人并不是一個能屈居人下的人,更不是一個太子洗馬就能喂飽的人,宇文曄就壓著嗓子接著說道:“還讓他出任右千牛衛(wèi)將軍,統(tǒng)領(lǐng)一萬人馬?!?br/>
“什么?!”
聽到這話,哪怕已經(jīng)做足了心理準備,商如意也擰起了眉。
皇帝這已經(jīng)是完全不留情面的在打壓秦王了。
她再次抬頭看向宇文曄,只見他的耳朵微微蠕動,是用力咬牙所致,也讓整張臉都顯得有些猙獰——商如意知道,他雖然從一開始就想要爭取最大的權(quán)力,卻一直都不是想要從宇文淵的手里奪,而是想要和宇文愆去爭,可在一次又一次,宇文淵都偏向長子之后,他才漸漸越過兄弟,開始和自己的父親斗法。
但不論如何,他的心中終究還是牽念著父子之情,所以宇文淵一示弱,他竟真的考慮退去洛陽。
而現(xiàn)實卻……
眼看著宇文曄面色鐵青,雖然車廂內(nèi)涼意悠悠,他整個人卻像是被人放在火盆上烤著,心中的煎熬幾乎快要把他整個人都熬干了,商如意伸出手去輕輕撫上他的手背,就感覺到他整個人緊繃得像一張拉到極限,幾乎就快要崩毀的弓。
感覺到商如意的觸碰,宇文曄下意識的縮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