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慧的狀態(tài)看上去比之前更好了不少。
她的臉色恢復了紅潤,臉也沈凌霜第一次來時圓了點。
但沈凌霜還是從她的眉宇間看出了幾分惆悵。
尤其是在沈凌霜表達了羨慕之情后,楊慧的笑容更苦了。
“嬸,你有煩心事啊?”
楊慧搖搖頭,“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一個小孩子家,別老打聽大人的煩惱?!?br/>
“為什么不能打聽???您這話說的好像我不會長大似的?!鄙蛄杷鹧b懊惱,“都說大人們?nèi)绻奶酆⒆?,就恨不得把自己畢生的所有生活?jīng)驗都傳授給孩子……您看看您,什么都藏著掖著,這是不把我當自家人唄?”
楊慧嗔她一眼,“你說你這張嘴是怎么長的?嬸嬸明明是一片好心,不想讓你跟著發(fā)愁……怎么又成我的不是了?”
沈凌霜慫恿道:“嬸,你就說出來讓我聽聽嘛。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雖然咱們現(xiàn)在只有兩個臭皮匠……但你說說看唄!我們倆一起合計合計,說不定能想到解決方法?!?br/>
楊慧笑著睨她一眼,一副拿她沒轍的樣子,無奈說道:
“是因為鎮(zhèn)上那個院子的事……老石家里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是你石大叔的娘死了之后,他爹另娶的媳婦生的。叫石榮。之前在老屋住的好好的,可開年下一場大雨,把他們老屋的頂給淋壞了。他又聽說我們搬到玉山來住了,就一直想讓他哥把鎮(zhèn)上那套院子的鑰匙給他?!弊x書吧
沈凌霜聽得耳朵都快要豎起來了。
“那院子有石榮的份兒?”
楊慧跳過了她沒大沒小直呼人名的事,揀了重點回答道:“我們蓋院子的那塊宅基地是屬于老石他娘舅的,和石榮沒啥關(guān)系?!?br/>
沈凌霜噗嗤一笑,“您這話說的不準確。這哪能叫‘沒啥關(guān)系’啊,這是壓根就搭不上邊!”
楊慧又嗔她一眼,又說:
“光是我們覺得沒關(guān)系有啥用???人家那兩口子喊得可親熱呢,還帶著孩子上我們家,說來給咱們家這山里的小草屋暖暖房。我真是聽笑了——我們班搬進山里也不是頭一兩天了,他們這會兒才想起應(yīng)該來暖個房?這要沒有鎮(zhèn)上那套院子,他們恐怕這輩子都想不起來咱家暖房吧?”
沈凌霜樂不可支,“嬸,就你現(xiàn)在這說話氣勢,我相信,就算再來幾個他們這樣的兩口子,您一個人也收拾得了!”
“可快別了吧!”楊慧嫌棄地撇嘴說道:“這一次,是老石搪塞了幾句,說等天暖了,我倆指不定又要搬回鎮(zhèn)上去呢,山里蚊蟲多,住著不舒服??赡阋睬埔娏?,這山里住著多舒服呀,四面都有風又涼爽,屋子里掛了菖蒲艾草做的香包,就沒有蚊蟲出沒了,我可不想回鎮(zhèn)上?!?br/>
她說著,又瞥了一眼抱著布沙袋在旁邊打滾的小黑狗。
“石頭在山里也自在。要是真回到了鎮(zhèn)上,人來人往的,石頭這個小懶蟲,就不能總是安安靜靜地睡大覺了。說不定,還要被人說三道四,讓我們把狗給拴起來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