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高考就剩下幾十天,好多事兒都該提上議程了。
比如填一份份這表那表,比如體檢,比如陶淮南得開始遞申請。在班里填表的時候都是潘小卓替他填,或者晚上帶回家遲騁幫他填。
本來正應(yīng)該是哥哥給他送關(guān)懷的時候,但是陶曉東最近都不露面。陶淮南每次給他打電話,他要不出差要不有事兒,反正就是不回來。
“你有事兒瞞我,陶曉東?”陶淮南在電話這邊遲疑地問。
“我能有什么事兒,”陶曉東嗓子特別啞,在電話里聽著都覺得他說話吃力,“忙,過兩天忙完回去看你?!?br/>
“你忙什么呢?”陶淮南不讓他掛電話,抓著他一直問。
“店里最近忙,有活動,”陶曉東在那邊啞嗓吧唧地笑著,聲音又粗糙又干,“忙完這陣兒就回家。你是不是想我???”
“廢話么,”陶淮南擰著眉,扯了一截沙發(fā)布的邊兒輕輕摳著,“我還能不想你么?”
陶曉東在電話那邊沉默了會兒,之后笑了下,說:“哥也想你?!?br/>
“你最好別有事兒瞞我,”陶淮南和他說,“你瞞不住我?!?br/>
“沒事兒,”陶曉東又說了一遍,清了清嗓子,說,“學(xué)習(xí)吧,哥先掛了。”
陶淮南是個很敏感的小孩,他的世界里總共就這幾個人,所以他對每個人都十足了解,從語氣里能聽出心情狀態(tài),哪句話說得不對勁他都能很靈敏地挑出來。
所以他直覺陶曉東有事瞞他,但陶曉東嘴又閉得嚴,什么都不說。
這讓陶淮南心里始終揣著個事兒,得什么時候陶曉東回來了讓他摸著了才算完。
中午在遲騁教室,陶淮南趴在抱枕上好半天都睡不著,眼睛眨來眨去就是不閉。遲騁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睫毛上碰碰,問他:“干什么呢不睡覺?!?br/>
陶淮南被碰到睫毛,于是又眨了兩下,用睫毛刮遲騁的手指,牽牽嘴角:“我不困,睡不著?!?br/>
陶淮南也不是每天都睡,有的時候他就趴會兒。于是遲騁不管他了,讓他在一邊趴著。陶淮南手搭在遲騁腿上,手指沒有節(jié)奏地在他腿上輕輕敲。
石凱今天回來得早,見陶淮南在那老老實實趴著,以為他睡呢,輕著動作在后座坐下了。他屁股還沒坐實,聽見陶淮南說:“凱哥好?!?br/>
石凱失笑:“這也沒睡啊。”
“沒睡著,”陶淮南坐起來,回頭和他說話,“你今天回來好早。”
石凱“嗯”了聲說:“你趴你的,我坐這兒就行。里面有巧克力,遲哥給你拿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