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洲，英英的話你都聽到了吧。我今日留你一命，天涯海角以后再不相見，這是我計家人對你最大的寬容了！”

    不管是計英的話，還是計獲的話，都穩(wěn)穩(wěn)落進了宋遠洲耳中。

    他捂住胸口不斷出血的箭傷，抬頭向前面看了過去。

    月光靜靜地披在馬前坐著的姑娘身上。

    她側(cè)著頭，秀挺的鼻梁拉出一道陰影。

    宋遠洲在她眸中看到了瑩瑩的光。

    他的心在絞痛。

    “再不相見......”

    他低聲重復(fù)。

    又深吸了口氣。

    “也好......英英，你該有廣闊的天地，那是我不能追尋的高遠......沒有我的傷害，你一定能過得很好很好......”

    話音消沒在了夜風(fēng)中。

    路邊的林中有尖而短的鳥鳴。

    路前方的兄妹最后定定看了他一眼。

    計英徹底別過了頭去，計獲一鞭子抽響。

    白馬躍了起來，嘶鳴著，不過幾息就消失在了無邊的月色當(dāng)中。

    月色茫茫，初秋的風(fēng)吹出了蕭索的意味。

    宋遠洲心痛與傷痛加在身上，痛到渾身發(fā)麻，痛到呼吸艱難。

    他咳喘起來，一口口黑血吐出落在地上，沾染上了他的袍擺。

    他不必再用任何帕子捂著，那駭人的黑血沒有人會看見了。

    宋遠洲最后看了一眼空蕩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