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些道理,楚歌并沒有說,剛才的較量看起來平淡,實際上兇險萬分,對面的柳冀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不是能吃虧的人,萬一發(fā)起狠來,勝負還真的很難說。其實楚歌也是在賭博,在賭柳冀生不愿意冒險。
靈隱寺,彌勒佛挺著大肚子開懷而笑,似乎事件所有的煩惱都可以在這笑容面前蕩然無存。大雄寶殿莊嚴肅穆,孟季云表情虔誠的跪在佛前,希望能得到佛的保佑。
從上海到杭州已經(jīng)兩天了,股市里的較量最終以互相妥協(xié)而收場,楚歌心里雖然總覺得有點不對,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哪不對。
來杭州是為了和孟季云的婚禮,楚歌希望這場正式的的婚禮,能讓自己安定下來。楚歌自己是個無神論者,一貫的信奉“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一信條。有時候楚歌倒也覺得,人有點信仰不是壞事,至少有解決不了的事情時,可以冀望于神靈的幫助。不過楚歌有時候也替神靈著急,世人的愿望太多,都來求神,神即使神通廣大,也未必能照顧的過來吧,就算照顧的過來,每天都得應(yīng)付這許多的愿望,累也得累死不是??磥?,成神成佛,也不是什么值得開心的事。
看著彌勒臉上的笑,楚歌心里卻生出一絲隱隱的不安,楚歌一向都很信任自己的直覺,只是這一次的不安來自何處,楚歌沒有答案,只能等待。
看著從佛前起身回來的孟季云,楚歌露出微笑來,正要上前接一下,電話突然發(fā)出了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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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眉一直不喜歡北京這個城市,覺得有點干。柳眉的母親是上海人,所以柳眉生命中的一大半時間是在上海度過的。也許是由于環(huán)境,又也許是遺傳,柳眉的性格里繼承了上海女人特有的現(xiàn)實與冷靜。當初沒能和楚歌走到一起,性格里的這些因素,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柳玉林在遺囑里把5%的柳氏股份分給了柳眉,還有幾處北京的房子,這些東西足夠柳眉能很舒服的過著啥也不愁的日子。對于家族的產(chǎn)業(yè),柳眉沒有繼續(xù)插手的意思,對柳冀生,柳眉有足夠的了解,了解其性格里的那種專橫。柳眉知道,柳家的所有大權(quán),最終都會掌握在哥哥的手上,而自己這個哥哥,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的干涉。更別說在楚歌那失望而回后,柳眉也提不起興致做任何事,所以柳眉回到北京后,過的是一種閑散的日子。
春天里的人多少有點懶洋洋的味道,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的柳眉,如往常一樣,隨便在冰箱里弄點東西對付進肚子后,出門下樓。先去看看父母,吃完午飯在父母那呆一會,然后去健身,最后去弄頭發(fā),這就是柳眉今天的安排。
關(guān)上房門,柳眉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身后居然站著一對中年夫婦樣子的人,從他們的的眼睛一直都在看自己上判斷,他們應(yīng)該是沖自己來的。
男的五十歲上下,臉色帶有一些虛弱的蒼白,鬢間有些須白發(fā),女的看起來要年輕些,但臉上的皺紋告訴柳眉,這是一個常年操勞的老實女人,臉上有太多本不屬于這個年齡的遲暮和呆滯。膽怯的眼睛不敢太長時間盯著柳眉看,最后還是把目光投向了身邊的丈夫,看來這是一個事事都會依著丈夫的女人。
“你是柳眉小姐吧?”中年男人猶豫著開口,柳眉多少有點奇怪,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問:“你們是誰?找我有事么?”其實柳眉還想知道,他們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住處并找上門的。
男人得到證實眼前的人是柳眉后,眼睛里竄出一絲的激動,身子不由的搖晃了一下,身邊的妻子趕緊扶了他一把。
抱歉的看了妻子一眼,中年男人對柳眉說:“柳小姐,能耽誤你一點時間,和你談?wù)劽??”中年男人說話的語速不徐不急,說話的時候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從氣質(zhì)上來看,應(yīng)該是一個讀書人出身。
柳眉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很有禮貌的笑了笑,轉(zhuǎn)身把門打開說:“請進吧?!?br/>
張羅兩人坐下,柳眉端來兩杯水,這才坐到對面,帶著微笑對兩人說:“你們有什么事只管說?!痹掚m然柳眉說的很輕松,但心里已經(jīng)開始感覺到一種不安,覺得要發(fā)生點什么事情。
“我們來,是為了我們女兒的事,我們夫妻倆只有這么一個女兒,從小嬌慣,她學習不怎么好,后來上的衛(wèi)校,兩年前她接了一個活,去照顧一個叫柳玉林的老人………………”中年男人開始了敘述,中年男人說話很有條理,從敘述中柳眉逐漸弄清楚這么一件事情,男人姓張,他的女兒一度是柳玉林的特別護理,柳玉林死后,他的女兒沒多久也出了車禍死了。這事情本和柳家扯不上關(guān)系,只是半年前夫妻倆整理女兒遺物時,發(fā)現(xiàn)了一本藏的很隱秘的日記,里面記錄了一些事情,他們看了感覺到恐慌,覺得有必要給柳家的人看看。就這樣,經(jīng)多方打聽,他們找上了柳眉。
說完事情,男人從隨身的包里摸出一本藍色硬殼筆記本,默默的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柳眉伸手去那筆記本時,這對夫妻已經(jīng)站了起來,男人帶著帶著勉強的笑容道:“日記留下你慢慢看好了,里面的事情我們夫妻是絕對不會泄露的,我們只希望能弄清楚女兒的死因。日記本上有我們的聯(lián)系電話,事情有了結(jié)果通知我們一聲,我們先走了。”
說完夫妻倆也不等柳眉相送,妻子扶著丈夫默默的走了出去。
目送著這對夫妻的背影消失,柳眉轉(zhuǎn)身回來坐下,面前的日記里到底記錄著什么事?柳眉有點害怕,仿佛日記本就是那潘多拉寶盒,打開之后有無數(shù)的災(zāi)難會蜂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