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霜冷星稀。

    秦彥去查看雞舍的炕火，他先是開了炕洞看火，接著又進(jìn)雞舍巡視一遍。小雞仔們羽翼漸豐，母雞們亦是日日下蛋不停。

    才出雞舍，冷不丁看到一道倩影。

    姜明珠在等他，瞧著幽幽清清頗有幾分冷艷之感。

    “殿下。”

    “姜姑娘，自重?！?br/>
    自重二字，引得姜明珠垂淚。

    “殿下如今避我如蛇蝎，怎知我心中煎熬如刀割滴血一日都不曾好受過。如果我能選擇自己的婚事，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愿陪著殿下一起?！?br/>
    “往事已矣，多說無益。”

    “小女知道事到如今說什么都是枉然，萬般皆是造化弄人，我看到殿下這般只恨自己當(dāng)初沒能不顧一切。無奈我不是姜家女，無奈我欠姜家養(yǎng)育之恩。我對世間之事已再無所求，只愿殿下一切都好?！?br/>
    她低低啜泣著，忽而振作，“殿下離京多日，想來應(yīng)該聽聞京中之事，朝中最近請折重新立后一事爭執(zhí)不下，陛下已經(jīng)有所意動。不過殿下放心，待我回京之事必會將殿下的處境告知父親，他一定會堅(jiān)持站在殿下一邊?！?br/>
    不管她出于何等目的，這個(gè)時(shí)候能說出這些話來多少讓人心生感動。秦彥表情不明，卻是向她道了一聲多謝。

    然而多謝之后，他又說了不必二字。

    突然一道光襲來，不知何人手提馬油燈往他們身上照。燈光之中，姜明珠看到姜麓那張明麗而嚴(yán)肅的臉。

    “深更半夜的，你們在這里干什么？”

    油燈先是上上下下是探照秦彥，接下來是姜明珠。姜明珠被燈火晃得眼睛一片白，下意識以袖擋臉。

    秦彥皺著眉，表情不虞地看向姜麓。

    姜麓作為老師，抓早戀這樣的事駕輕就熟。

    “黃明珠，你半夜不睡覺跑到雞舍來做什么？難道是夢游了？”

    “姜麓，我…我睡不著…我和殿下什么也沒有，你別誤會?！?br/>
    看她那慘白的臉和慌張的神情，還有這樣欲蓋彌彰的說辭。原本不誤會的人，也會被她弄得疑竇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