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生日那天,朱曉與大了他八歲的男朋友夏衍上床了。
這是他夢寐以求許久的事情,朱曉覺得,夏衍對他說了那么多句的“我愛你”,可以忍受像只寄生蟲一樣的自己茍活在夏家,愿意要他,這是他這只草履蟲的福氣。
他們倆就應(yīng)該在一起。
只不過因為公司里面瑣碎的事情太多,大忙人夏衍準(zhǔn)備好了避孕套、潤滑液、灌腸套餐還有情趣玩具,就是一不小心忘記了給朱曉準(zhǔn)備蛋糕。直到朱曉十八歲的第二天,夏衍在下午兩點三十分給他發(fā)短信,問他什么時候下課,他要給朱曉補一個像樣的生日蛋糕,慶祝他已經(jīng)過去一天的十八歲生日。
短暫的忽略掉來自屁股的疼痛,朱曉整個人開心地快要飛起來了。
從來到夏家到十八歲的前一天,他的生日總是被身邊的朋友、親戚遺忘,他自己也在這么一年又一年的“遺忘”中,潦草地敷衍著自己的成長。
生日,連生育他的人都已經(jīng)離開了,那這個日子還有什么意義呢。
從來都沒有奢望自己能夠連著兩天過生日,夏衍為他做的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讓朱曉興奮與喜悅。夏衍讓他知道,原來在父母離世以后,還有人會像親人一樣疼他,愛他,給他過生日,買蛋糕,說不定還要吹蠟燭。
這是他這輩子過的最棒的生日!
下著暴雨的夏天是悶熱的、陰沉的,那天尤其如此。
下午五點半,思修課結(jié)束的鈴聲響起,朱曉飛快抓起五分鐘前就已經(jīng)收拾好的書包,在老師那句“現(xiàn)在下課”才說出口一個字的時候,他就貓著細腰,忍著腰部的酸意還有屁股上傳來的一陣陣刺痛,靈活的像只離巢而去的雛鳥一樣,飛快從教室后門躥了出去。
走廊上盈滿了洶涌澎湃的熱浪,他匆匆和迎面走來的社團同學(xué)打了個招呼,帶著滿臉止不住的笑意飛奔下樓。
三層、二層、一層。
教學(xué)樓外是潮濕的水泥路面,凹凸不平的灰色中間,有的小坑里盈滿了蕩著灰塵的雨水。
從南教到學(xué)校北門的距離是三百米,前天被偷的傘還沒有找回,朱曉單純的臆想自己的快樂可以擊退一切,于是硬著頭皮淋雨沖到校門口,在校外街道旁的那一片巨大停車場里,像無頭蒼蠅般亂撞,尋找屬于夏衍的黑色轎車。
夏衍車停的遠,朱曉在那一堆車?yán)锩嬲伊苏宸昼?,才找到屬于夏衍的黑色,他的歸巢。
他像只淋了雨后依然快樂的小狗,笑著區(qū)起手指“叩叩”兩下,敲擊駕駛座旁滑下水珠的車窗,示意車內(nèi)的人給他開門。
車內(nèi)的人正開著富足的冷氣低頭玩手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笑得很開心。聽到自己的左耳邊傳來的聲音后,夏衍滿面不耐的抬起頭尋找罪魁禍?zhǔn)住?br/>
車窗外的落湯雞彎著腰,滿身雨水樂呵呵地朝他招手,還很土鱉的抬起手臂,在大雨磅礴間可憐兮兮地做了一個愛心的姿勢。
“土死了?!毕难懿粷M地說,但左手還是順從的摸上了車門附近的開鎖鍵,給窗外的人開了車門。
他抬臀伸手在副駕駛座位旁邊的收納空間中摸索,尋到了兩條還算厚實的白色毛巾——這是他為自己以后與朱曉車震準(zhǔn)備的,所以專門選的吸水又防滑材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