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楚想說什么,可是話到嘴邊,他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他完全明白,肖塵與云翼之間的關(guān)系,他們兩個,實力相當(dāng),互不相讓,明爭暗斗,兩個人都是心高氣傲之輩,誰也不服誰,他們兩個,本來就是一座山頭上的兩只雄虎,或者他們一個是干柴,一個是烈火,只要有一點火星,他們就有可能會熊熊地燃燒起來!
這些都還不算,如果他們兩個,井水不犯河水,也有可能相安無事,偏偏這中間還有一個柳如煙。
柳如煙是云翼的夢中情人,而肖塵又是柳如煙心中的不二人選,所以,云翼對肖塵,更是恨之入骨。也不知道是風(fēng)傳的還是實質(zhì)上有這么一回事,有一次,云翼問柳如煙:“你什么時候方同意嫁給我?”柳如煙的回答是:“除非是肖塵死了。”
所以,肖楚完全明白,司馬手下,足有百萬大軍可調(diào)用,為什么他會偏偏選中他的鐵衣衛(wèi)?他相信肖塵也一定明白這中間的關(guān)節(jié)。
二十鐵衣衛(wèi),他們就站在門外,肖塵坐在房內(nèi),中間隔著一層薄薄的門紗,可是他們誰都沒有捅破這層紗。
肖楚站在大門前,他的副將方天涯,站在他的身后,手里端著一個蓋著紅布的盤子,盤子里盛放著一柄小小的刀。
鐵衣令。
以前這鐵衣令,一直由肖塵掌管?,F(xiàn)在就擺在盤子里,它在等待著新的主人,云翼。肖楚與方天涯他們兩個都站在門口迎接云翼。
司馬府下午下的命令,說是黃昏時分,云翼就會過來,與肖家作交接工作,可是現(xiàn)在已快三更了,云翼還是沒有來,肖楚站在門口,連姿式都沒有變過。
時間在肖府,好像已經(jīng)靜止了。肖塵在房內(nèi),二十鐵衣衛(wèi),他們都還是那個樣子。一切的情感,都融化在這無情的時光里。有人說過,時光是最無情的,是最為殘忍的,它可以奪去美人的美麗,也可以奪走人的生命,可是現(xiàn)在這個時光,好像又有一些依依不舍的味道。
三更的梆子已經(jīng)打響,還是沒有人來,“大哥,夜已深了,我們回去吧,云公子也許不會來了。即使他來了,讓門衛(wèi)叫您一聲也就是了。他只是一個晚輩,您沒有必要親自在這里等他的?!?br/>
肖楚抬起頭來,看著星空,良久才道:“你認(rèn)為我站在這里,是等他嗎?”
方天涯道:“那你是等誰呢?”
肖楚道:“我坐在這里,是為我的二十鐵衣衛(wèi)作最后的守護(hù)。他們是肖塵的心肝寶貝,難道不是我肖楚的心肝寶貝?他們這一去,前程如何,我都沒有辦法預(yù)料呀!”
方天涯道:“大哥,你放心好了,鐵衣衛(wèi)是你親自訓(xùn)練出來的,他們的實力如何,你最為清楚不過。你也是看著他們長大,成長的,他們的心性如何,你也最為清楚,更何況,他們都是公子生死與共的兄弟!在他們的心里,他們一定有您及公子的位置的!因為他們的這一切,都是你給他們的?!?br/>
肖楚道:“不錯,可是你別忘了,他們的身份,他們是戰(zhàn)士,戰(zhàn)士的天職是什么?是服從!無條件的服從!在訓(xùn)練他們時,我不止一次明確地說過,為了完成任務(wù),必須將什么都放下,包括父母妻子兒子,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
方天涯閉上了嘴。
二十個鐵衣衛(wèi),四十只眼睛里,沒有幾只眼睛是干燥的。他們都定定地望著院中的這一切,在這里的每一個地方,都有他們不同的回憶,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喝過他們的汗水,這里的每一株花草,都聽過他們的笑聲,以前他們從來都沒有覺得這里有這么美麗,現(xiàn)在他們看來,這里的一切,是多么的美好!
明天,他們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去征戰(zhàn)四方,他們做夢也想著離開這里地方,是雄鷹,廣闊的天空才是自己的天地,三尺床頭,只能留住懦夫!可是他們真正要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他們才能體會到,那份離情。
“公子,你晚上沒有吃什么東西,請喝一碗粥吧!”一個侍女,推開了肖塵的房門,端著一碗粥進(jìn)去了。
“不用了,謝謝你,蓮姐,你出去吧,讓我靜一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