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旻在生物系館門口等了差不多十分鐘,就看見一個穿著棒球衫款的棉服、背著書包的小伙子急急忙忙往這邊跑來。
在祁旻的稱呼體系中,十幾歲到三十幾歲都可以叫“姑娘”和“小伙子”,但這個男生看起來明顯比博士生年紀小。而一般本科學生也不常會在這邊實驗室聚集區(qū)出沒,因此祁旻也很容易得知他應該就是來借自行車的那個大一新生。
祁旻走出樓門,把鑰匙從口袋里拿出來:“你是來借自行車的吧?”
“是!”小伙子連忙跑過來,小心地接過鑰匙,“謝謝……”
祁旻帶他走到車棚里自己的n手二八大杠前面:“車有點兒破,不過也還能騎……應該吧。你小心點兒啊,右手閘松了,最好還是用左閘?!?br/>
“行,沒問題?!毙』镒訉λα艘幌?,顯得有些傻乎乎的,“謝謝姐姐!”
姐姐……祁旻作為一名正經的pi,已經從博士生的“師姐”,變成了本科生的“姐姐”。算了,她知道自己穿著這沾了不少試劑痕跡的實驗服,看起來也不怎么有威嚴,就當是小伙子變相夸她長得年輕漂亮了。
“沒事兒。”祁旻說道,“慢點兒騎啊。”
看著這個本科一年級的小伙子騎著她的n手二八大杠走了,祁旻低頭看了看身上粉色dmem培養(yǎng)基和已經干涸的大鼠血跡連成一片的白大褂,心想她可能得買一批新的實驗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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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旻回去把生成256x256x256微型類腦體的代碼重新掛上了?,F(xiàn)在全尺寸類腦體已經跑完,但如果微縮尺寸的類腦體動物實驗出了bug,那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不要用全尺寸類腦體輕舉妄動,免得又出了什么問題,這么大的玩意兒要是重新跑就太浪費時間了。
柯櫟也對于這樣的動物實驗結果感到沮喪,他在自己電腦上查了一遍256x256x256微型類腦體各個虛擬神經元的索引,也沒看出有什么毛病來。并且甚至再用它進行機器學習,也能得到符合預期的結果。
祁旻和柯櫟討論了一個下午,最終決定先給巴黎高師那邊的微型胼胝體接口課題組寫封郵件,問一下他們當時做動物實驗的情況。
發(fā)了郵件之后,祁旻又不死心地開始檢查她的類腦體生成代碼。
她在jupyter上一行一行地讀,也讀不出什么問題來。只是突然pc端的微信跳出顯示有人要加她的好友。
祁旻點開一看,備注信息寫著“劉琨-還自行車”。
是借自行車的那個小伙子,祁旻就通過了。反正她現(xiàn)在硬查代碼估計也沒什么用,就去樓下取一趟鑰匙一點兒也不耽誤時間。
微信上這個叫劉琨的一年級本科生發(fā)消息道:“姐姐,自信車已經用完了,現(xiàn)在方便取一下鑰匙嗎?”
“可以,我馬上下去?!逼顣F回復道。
而后她從自己座位上站起來,路過實驗室外面的廢液桶時發(fā)現(xiàn)廢液桶快滿了,于是回去穿上實驗服,戴了兩層乳膠手套,順便把廢液桶拎了下去。
祁旻的課題組在自己實驗室的一畝三分地里只做干實驗,而細胞和動物實驗都要道公共實驗區(qū),因此平時在自己房間里生產的垃圾很少,也沒有專門雇人來打掃。隔壁實驗室的清潔工阿姨人很好,平時倒垃圾時就把祁旻實驗室的垃圾一起倒了,有時候也會順帶倒廢液。但碰巧這段時間他們做動物實驗,生產出的廢液太多了,隔壁實驗室的阿姨也倒不過來,就只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