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劭瓊女士提到給祁旻介紹對象,也就是順嘴說了一句,之后倒沒再提了。吃過午飯之后,祁志光先生和朱劭瓊女士拉上祁旻一起去超市買東西——這也是曾經(jīng)她家最常見的家庭活動之一了。
興許是覺得孩子畢竟大了——都已經(jīng)成年十年了——沒必要再多過問,朱劭瓊女士和祁志光先生只是說了些今天家里發(fā)生的事情,祁旻也稍微有選擇性地講了一下兒她現(xiàn)在的生活情況。
“樂樂,你們期末放假是什么時候?”朱劭瓊女士還問道,“你姥姥去海南找她朋友了,咱們過年時可以也去海南玩兒一趟?!?br/>
說實話祁旻雖然之前年年坐跨洋航班,但卻連海南都沒正經(jīng)去過。她倒是挺想去的,可是奈何還有安東和米米的事兒。
“我們……實驗室……”祁旻急中生智編道,“我們實驗室缺儀器,打算趁著寒假放假借別人的儀器插空兒做實驗?!?br/>
“怎么這么忙?”朱劭瓊女士有些無奈地說,“你這都當老板了,怎么還得節(jié)假日加班兒呢。”
祁旻苦呵呵地笑了一下:“叫‘老板’只是開玩笑的,那實驗室都是國家的公有財產(chǎn),又不是我的。反正就是換個方式,給學校打工唄?!?br/>
聽她這么說,朱劭瓊女士只得安慰了幾句?,F(xiàn)在誰不是給人打工呢,就算是當公務(wù)員,給國家打工還得聽上級使喚。
祁旻順便吐槽了幾句中技大學開的工資有多低,突然卻接到了一個電話。她拿起來一看,是安東打來的,連忙趕在她父母好奇湊過來看之前把電話接起來了:“喂,咋了?”
“晚飯回來吃么?”安東問道。
“呃……不了……吧?!逼顣F看了一眼旁邊的朱劭瓊女士,她母親大人看著好像是還得喂她那些黑暗料理的樣子。
“要這么長時間啊?!卑矕|隨口感嘆了一句。
祁旻剛想說這畢竟是她父母,卻又想到安東是個孤兒,他的記憶里沒有與父母度過的時光,因此恐怕也難以理解祁旻回家見父母是何種心態(tài)。
她裝作超市雜音很大的樣子,提高音量說道:“喂?你說什么,超市里太吵了。”
祁旻想要呵護她想象中安東的“玻璃心”,但安東好像并沒有感覺到什么:“你在超市?那你買個墩布吧。家里的墩布壞了?!?br/>
祁旻感到莫名其妙,但墩布壞了的確要換新的,于是也答應(yīng)了一句。
掛斷電話后,祁旻向四周看了看,一時間沒找到賣墩布的地方:“老媽,墩布在哪兒賣呀?”
“這家超市去年裝修過,墩布笤帚都移到二層了。”朱劭瓊女士替她解答,又問道,“怎么要買墩布?”
“哦,我家——我租的那個房子,的墩布壞了。”祁旻又補充了一句,“剛想起來?!?br/>
“喲,你自己住還墩地呢,不錯啊?!逼钪竟庀壬Σ[瞇地揶揄他閨女道。
祁旻在家里的確很懶,她那個臥室基本上從來不自己收拾,就指著父母打掃公共區(qū)域衛(wèi)生時帶一下兒。因此祁志光先生總說那就是個“狗窩一樣”的地方。其實現(xiàn)在如果祁旻還自己睡一個臥室,估計也會幾乎不收拾。但安東可忍受不了他睡覺的房間里那么亂——這事兒就是,誰先忍不了了就歸誰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