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瀝獨自一人找到“原庭酒店”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是如火般的顏色,金色的畫汁潑上血色般,如夢如幻。
這家酒店,不,在他的認知里應(yīng)該是小旅館,真的很難找。只有兩條路能通到這,一邊是個黑黢黢的胡同,連個像樣的路燈都沒有。另一邊得拐十七八個彎。夜晚極不安全。
她沒過過這樣的生活。
晏瀝發(fā)了條信息給尹子妍,說自己在樓下。
沒頭沒尾的一句。
柏菡沉默了良久,“然后呢?他在樓下,所以?”
尹子妍聳肩道:“不知道啊,他就發(fā)了這么一句。你前夫他腦子不太好吧。”
“是不太好?!?br/>
晏瀝在樓下站到天色都黑了下來,邊上面館的食客換了一波又一波,也不見有人下來。
【讓她下來?!?br/>
尹子妍如實傳達。
柏菡手上動作一停。
“跟他說:做夢?!彼晚岷偷卣f道。
做夢這兩個字,柏菡今年沒少從晏瀝的嘴中聽到,昨天才聽到過,該還給他了。
消息的提示音,手機的屏幕在黑夜里亮得刺眼。
【她說你做夢?!?br/>
晏瀝蹙起眉,從褲兜里拿出已經(jīng)皺巴巴的收據(jù)。
這張收據(jù)原本早就被他扔進了酒店房間的垃圾桶內(nèi),出門前他猶豫再三,重新?lián)炱稹?br/>
晏瀝面無表情地對著醫(yī)院的收據(jù)拍了張照片傳給尹子妍,什么話都沒說。
過了大約半分鐘,他聽見二樓的某一間房內(nèi)傳出一個忿忿的聲音。
“我當時非常明確地說了我只需要休息,不需要去醫(yī)院。他非拉我去,還住這么貴的病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