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忘塵反復告誡自己要冷靜,要換位思考,不能責備江伶月,她只是不了解情況,又是初來乍到才會如此不安。
“伶月,我不想同你爭吵?!?br/>
霍忘塵率先表明他的態(tài)度,見江伶月雙目噴火,又要出口傷人,趕在她前頭道歉:“伶月,我方才說話不過腦,沒有考慮你的心情。我向你道歉。”
“你,”江伶月眼眶里的淚珠滾滾落下,哽咽著訴說她的苦悶與不滿:“我也不想同你爭吵,但我心里委屈。我同戰(zhàn)友光明正大地相處,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丑事。經(jīng)你前妻那么一宣揚,仿佛我犯了天大的錯誤?!?br/>
“虞昭,她應當不是故意為之。”
明知江伶月會怪他替虞昭辯解,霍忘塵依舊把該說的話說出來:“虞家女郎也會上戰(zhàn)場,她作為虞家僅存的直系血脈,聽到那五人侮辱巾幗英雄,自然不可能當無事發(fā)生?!?br/>
“你是在替你前妻說話?我呢?你這樣做把我置于何地?你是不是也在心里怪我不守婦道,怪我行為不檢點?你是不是還偷偷拿我跟你前妻作比較?”
江伶月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再次噴薄而出,她忍無可忍地控訴道。
霍忘塵長嘆一聲,一把將江伶月抱起,一只手將她的腦袋按在胸口,另一只手則是按住她撲騰的雙手:“伶月,你不要這樣想。你是徽國少數(shù)幾個見過圣顏的女將,你的赫赫戰(zhàn)功將會載入史冊,青史留名。你為何要跟一個后宅婦人較勁呢?你這是把自己看低了。”
說到這里,霍忘塵感覺到懷里的人兒不再那么憤怒,他繼續(xù)勸道:“我知道你初來西京城,不習慣這里的條條框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希望你遵從世家貴女的那一套,是想讓你盡快習慣西京城的生活,不是嫌棄你?!?br/>
“嗚嗚嗚……”
江伶月失聲大哭。
大哭一場過后,江伶月緊攥著霍忘塵的衣袖:“霍郎,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不該胡思亂想,更不該惡語傷人。嗚嗚嗚,我,我就是怕我配不上你,我很不安,我更怕你嫌我蠢笨不如你前妻體面?!?br/>
霍忘塵親了親她的發(fā)頂,哄了一刻鐘才把事情拉回子嗣的問題:“伶月,你可能誤會了我對子嗣的看法。我和你俱是死過一回的人,我希望能留下一子半女,沒有兒子頂立門戶是不行的。西京城上演過太多吃絕戶的人間慘劇,如果我三十五歲,咱倆還沒兒子,我必須要納妾為霍家開枝散葉,屆時去母留子,孩子給你養(yǎng)著。”
江伶月張口欲要反對,想了想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吞回肚子里,悶悶不樂地回了句:“我曉得了。”
要不是她敏銳感覺到霍忘塵的忍耐快到臨界點,再加上她今日鬧了好幾場,必須得見好就收,她不會同意。
江伶月飛快地瞥了眼霍忘塵晦澀難懂的神色,佐證了她的猜測,低眉順目地認錯:“霍郎,我知道錯了,以后會注意分寸,不會再鬧笑話?!?br/>
明知江伶月不愿意聽,霍忘塵還是決定亮出他的底線:“伶月,不管你如何生氣,你以后莫要再扯到虞昭身上。”
果不其然,江伶月一聽這話又氣炸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還對虞昭念念不忘?”
霍忘塵非但沒生氣,反而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就知道你會這么想我,我大度不跟你一般見識。我剛剛那話的意思是,你我夫妻之間的誤會和矛盾,咱們關起門來解決,不要牽扯到外人身上?!?br/>
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