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似有所感,她緩緩睜開眼,入目的是陌生又熟悉的臉。
看了半晌,她忽然想起來眼前的人是傅寒洲,她的新婚丈夫。
劈啪——
暴烈又無情的雷,狠狠砸在窗外的大樹上。
大樹的樹冠被雷擊中,幸運的是樹下沒有人,無人遭到雷擊傷害。
不幸的是,這道突如其來的驚雷,將虞昭帶回定國公府滅門的人生至暗時刻。
虞昭的目光呆滯,仿佛在看傅寒洲又好像透著他在看別的人,眼神是那么脆弱和無助。
慘案發(fā)生的那一天,虞昭發(fā)瘋一樣從霍家趕回定國公府。
從進門的門檻起,虞昭目及之處盡是鮮血和殘肢,她的家人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尸體,每一張臉籠罩著濃烈的恐懼與恨意,每一雙眼睛都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虞昭本以為她早已將那一幕藏在心底最深處,唯有在為家人報仇雪恨的那天,她才會把這段慘烈的回憶放出來。
結果,時隔三年,她人還在西京城,為家人報仇雪恨的第一步尚未邁出去。
死去的記憶被驚雷裹挾而來,提醒虞昭愛短暫恨難消——她的血海深仇,絕不是某個人輕飄飄一句“對不起”就能抹除的。
最讓虞昭無法釋懷的是,哪怕李景沅傾囊相助,虞昭耗費大量人力物力財力,至今仍湊不齊娘親的遺骸——缺了最重要的頭。
從那天起,虞昭從未放棄尋回娘親的遺骸,可她翻遍了西京城,依舊找不回娘親殘缺的遺骸。
虞昭不怕戰(zhàn)死,她怕的是無法達成娘親的期許。
哪怕她的婚姻失敗過一次,但她內心深處依舊想要達成娘親對她的期許——不當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女將軍,當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
傅寒洲的性情像虞昭的父親,又因出現(xiàn)的及時,使得虞昭得以通過與他成親,達成娘親對她的期許。
綜上所述,虞昭之所以會選擇同傅寒洲成親,可謂是集齊了天時地利人和。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于虞昭來說,傅寒洲就是奇跡。
虞昭的雙眼蒙上一層迷霧,她無法看清楚傅寒洲的五官,一臉無助地呼喚她的奇跡:“傅寒洲?!?br/>
“我在。虞昭,我是傅寒洲,”傅寒洲用力將虞昭抱在懷里,安撫她:“我就在這陪著你,哪兒都不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