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他喜歡蘭花,所以想要投其所好。
謝清席回過頭,狹長的丹鳳眼依舊溫柔,唯有眸底藏了幾分冷意,他唇齒含笑,說出口的話卻是拒絕,
“多謝公主費心,不過臣還有事,就不勞煩公主了?!?br/>
朝陽有些不悅,“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要送你的寡嫂回家么?大不了本公主派人送她回去。”
清河崔氏已經(jīng)勢微,作為圣上心尖寵,她根本不將這種婦人放在眼中。
謝清席聽她一口一個寡嫂,嘴角的笑意越發(fā)的盎然,“公主可知什么叫做目無尊長?”
朝陽一愣,從他的語氣聽出來幾分不滿,目無尊長?這婦人與她又沒有什么關(guān)系,何需她來尊重?
謝清席知她被圣上寵溺慣了,不管說什么她都聽不進去,只微微垂下眼睫,對著崔芙道:“我們走吧?!?br/>
可朝陽卻不依不饒,攔住了二人的去路,“謝大人,你難道要為了你的寡嫂將本公主丟下不成?”
云水看到這幕心中更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他十分了解公子的脾性,只要事關(guān)少夫人,公子就格外的在乎,現(xiàn)在朝陽公主出言不遜,還刻意阻攔,恐怕討不了什么好果子吃了。
謝清席語調(diào)溫和似笑非笑,
“公主,臣敬您是金枝玉葉,但崔氏是臣的嫂嫂,亦是臣的長輩,您若再出言不遜,臣只能如實稟告圣上,請圣上定奪?!?br/>
朝陽公主聞言,臉色一白,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她雖驕縱,但也知道父皇最重禮法,若謝清席真的去告狀,自己少不了要受責(zé)罰。
她咬了咬唇,心中既委屈又不甘,卻也不敢再放肆,只得悻悻地退開一步,低聲嘟囔道:
“本公主不過是隨口一說,謝大人何必如此較真……”
謝清席未曾應(yīng)聲,而是帶著崔芙出了房門。
門外細雨綿綿,他撐著油紙傘,輕輕遮在崔芙頭頂,自己卻大半身子露在雨中,衣衫盡濕,冷白如玉的面容沾了些水汽,如淮樹松枝,籠罩在江南煙雨中,霧蒙蒙的讓人猜不透,看不清。
崔芙見他肩頭濕了一大塊,忍不住出聲道:“明璋,傘往你那邊挪些吧?!?br/>
謝清席微微一笑,“無妨?!?br/>
兩人一路無言,往馬車旁趕去,唯有雨聲淅瀝。
上了馬車后,謝清席溫聲開口,“朝陽公主性子驕縱,今日有所冒犯還望您不要放在心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