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醫(yī)谷的路途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若要快馬加鞭的趕路,估計七八日即可抵達,可若是像洛星河這般拖拖拉拉,到哪都要看看風景,三天兩頭給八楞放假,再加上馬車本就比單獨騎行要慢,于是這回程的路途硬生生被他磨蹭了快一個月。
在這相對閉塞的馬車里,一個月的時間旖旎模糊又轉瞬即逝,趙易安有時候甚至日夜不分,即使天氣轉涼,他也洛星河摟著窩在毛茸茸的毯子里,赤身裸體的交纏在一起。
除了偶爾看書,以及聽洛星河考問八楞,他幾乎什么都沒想,也沒什么可上心的事,很是輕松。洛星河也不遑多讓,他們幾乎也什么都沒干,卻也什么都干了。
這般荒淫無度的時光,仿佛整個世間都只余下了彼此的溫度,實在是墮落至極,又令人欲罷不能。
洛星雨不似八楞這般憨傻無知,早已受不了洛星河春情萌動又小人得志的得意嘴臉,見到他這幅春風得意的模樣便幾欲作嘔,索性眼不見為凈,確認趙易安的身體并無大礙后,便自行趕路,先回了神醫(yī)谷。
而真正歸心似箭的八楞則只能哭喪著臉,每日被師傅捉著背書,開并不想要的小灶,還伴隨著言語羞辱。
不過他倒是也和這“師娘”熟悉了不少,趙易安手巧,八楞帶回來的雜草他都能給編個草螞蚱給他玩,木枝也能簡單雕成些有趣的小玩意,也算是給他解個悶。
八楞在神醫(yī)谷里哪有能這樣帶他玩的師兄師姐?那些師兄師姐們成天弄得最多的就是藥草,口味重的,如忍冬之流,隔三差五的還去后廚開只豬來看,回來還非得送他拳頭大的顆血淋淋的豬心,讓他研究這心的構造。
與那些鮮血淋漓的“禮物”相比,這樸實無華的草螞蚱簡直彌足珍貴!
是以,即使這“師娘”不會說話,他也更愿意同“師娘”打交道,一口一個“趙哥”喊得歡騰。
趙易安并不討厭孩子,但村里的孩子大多也都受父母影響,并不會靠近他,許多人光是知道他怪異的身體就要對他退避三舍了,但八楞好像全然不在意。他明明知道自己身為男人,身姿怪異還懷了身孕,竟半點不覺得奇怪嗎?
面對他的疑惑,八楞滿不在意的回答:“趙哥,這事擱外頭確實不常有,但上神醫(yī)谷求醫(yī)的人中奇怪的人多了去了。之前就有男人瞞著家人偷偷上門求醫(yī),本來是谷里的師兄去問診,診著診著便轉到師姐們那去了,聽說是個在外風流,結果不小心懷了身孕的雙兒。”
可后面的事八楞也不清楚了,見趙易安一副好奇的模樣,洛星河便湊了過來,攬住了他的肩,補充道:“那雙兒與你一樣可以懷孕,與男人行房多了,自然就珠胎暗結。雙兒的體質特殊,比一般女子更不適合落胎,他家大業(yè)大,索性將那風流的對象當做女子娶進了門,聽說是個頗有才情的清倌。”
“啊!”這么一說,八楞倒也想起來了這事,“是不是之前來醫(yī)館里鬧過一陣,還男扮女裝混入女醫(yī)館的那人!”
洛星河點了點頭,八楞嘆道:“當時他找我問路,我還當他是來求醫(yī)的女子,傻乎乎的指了路。”
洛星河一巴掌呼在他的腦袋上:“蠢貨!若是指著你看門,恐怕醫(yī)館被買了都不知道!”
“唔!”八楞抱著腦袋委屈的說,“但他真的長得漂亮又像個女人啊!”
“神醫(yī)谷里待了這么多年,竟還連個男女都辨不出!”洛星河戳著他的腦門數落,“若是你的師姐們都像你這樣,這女醫(yī)館哪還能開得起來?”
同樣茫然的還有趙易安,他看著洛星河那張精致白皙的臉,心道:若是洛星河男扮女裝,他還真未必能看出來。
洛星河察覺到他的目光,回望了過去,他對自己的容貌心中有數,很輕易的就能猜到趙易安在想什么:“男女在容貌、骨骼、形體上都差異顯著,普通人或許會被皮相所惑,辨識不出,但醫(yī)者一眼便能識破這些偽裝。”
“你若也想學……”他湊到趙易安的耳邊低聲道,“我晚上可以慢、慢、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