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要怎么才能逃出去呢?”
牢房由一根根鐵柱子與墻圍成了正方形,南榮落九就這么生無可戀地把臉貼到兩根柱子的中間,擠得五官都變形了也不管不顧。
這個牢房里實在是太無聊了。
他的師尊,終日沉迷修煉,已經打坐了三個時辰,眼皮子都不帶動一下的,以至于讓南榮落九很懷疑,他師尊是不是又睡著了。畢竟先前在云舒閣,他師尊就經常修煉著修煉著,修到睡著。
他的小師弟從他們剛進牢房沒多久,就睡到現(xiàn)在都沒醒。身上裹著薄煥的外袍,從床的這頭滾到床的那天,姿勢變了千百種,醒倒是一次也沒醒過。薄煥就像一根被打磨成人形的木頭,立在都離的身旁。
明雪和長歌迅速建立了友誼關系,低聲聊了很多,說了什么南榮落九一個字也沒聽見,估計是靈力消失的同時順手捎走了他的聽力。不過,視力倒還是在,南榮落九總不時瞥見這倆姑娘朝他和君樂看來,他嚴重懷疑她們在說他們的壞話。
至于最后的君樂,他先前沒和這人有太多接觸,通過王管家的那番述訴總以為這是位翩翩公子,就算非翩翩,也該是沉穩(wěn)的。沒想到也不過是個屁大的少年,居然還嫌棄他。
沒人應南榮落九的話,他不甘心地又說了一句,“我們不會一輩子都待在這吧?”
依舊無人作聲,君樂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捂住了耳朵。
南榮落九背對著他,自是看不到,于是又道:“我們明明是被抓過來的,那些獄卒去哪了?”
“太奇怪了,這兒只關了兩個人嗎?”
君樂沒捂住,聲音漏進了耳朵里,聽到最后一句,皺起了眉,“兩個人?”
“對……呃……”南榮落九停頓了一下,忽然覺得不對勁,眼珠子轉了一下,看向長歌的方向。
長歌是實實在在死了的,已經不能算作是人了。那么這間牢房里,其實只有君樂一個是人。
他整理好了關系,重新說道:“準確來說,就你一個人。明雪、長歌和薄煥都是鬼,都離是魔,我和師尊是妖。你既然還是人,那你現(xiàn)在餓嗎?”
君樂:“……”
他實在不知道這人的腦回路是怎么拐到餓不餓這事上的,但這里是夢境,有什么可餓的。
君樂翻了個身,面向墻壁。過了一會兒,又轉了回來,目光落在對面牢房的長歌身上。
他的長歌,不是人類了。
他不知道這伙人出現(xiàn)了什么分歧,導致一部分人解夢,一部分人鎖夢,明明充滿矛盾,卻沒人懷疑那個鎖夢的人要傷害他們。
君樂不想去關注太多這些外人的事,他只知道他順理成章地又能多看到長歌幾天。不是夢境里創(chuàng)建出來的傀儡,而是陪他在現(xiàn)實中走過數年,走過春夏秋冬的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