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溪午回來的日子是漫長的,心魔已經(jīng)徹底地冷靜了下來,那間被封印住的小破屋也露出了它原有的樣貌。
他和時深就像照鏡子似的,每日坐在屋子前,一臉愁容。不論玄清和南榮落九怎么逗他們,他們都無動于衷,時深更是沒了之前那一副想活剮了溪午的樣子。
都離倒是放棄了他的大蒜,開始從驚嚇的狀態(tài)中緩過神來,每日蹲在角落里研究民間驅(qū)鬼術(shù),屢戰(zhàn)屢敗,從未得手。
由于澤方回來了,白斂塵的日子又回歸了舒適的狀態(tài),睜眼就有人照顧,閉眼也有人幫忙蓋被子,沒有任何事情好擔(dān)憂的。
澤方把洗好的葡萄擺到白斂塵的面前,然后在他對面坐下,“師尊,已過三日了。”
白斂塵塞了兩顆葡萄到嘴里,等完全咽下,才開口道:“明日午時還沒回來,就去尋他的尸體。”
但真的能找到尸體嗎?
白斂塵自己也不確定,鑰匙只有一把,他給了溪午,這世界上便再沒有人能進去了。里面的人是生是死,外界全然不曉。
兩人面對面坐了一會,都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有些沉默。三天時間能發(fā)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了。
再坐了一小會,澤方就起身告辭,到了院子中央。隔壁破屋的時深和心魔還在同步憂傷,鐘鹿在院子里練劍,玄清和南榮落九是閑不住的性子,這會正隔著結(jié)界和那些鬼聊八卦。
澤方在門前坐下,心里莫名地有些發(fā)堵。他疑惑地抬頭,看著天空,偶爾飛鳥掠過,云緩緩移動著。
再遠(yuǎn)一些,太陽在云里挖了個洞,光從那兒照下來,就像是某種神秘的指引。
澤方凝神看著那片光,耳畔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很溫柔,像裹著細(xì)雨的風(fēng),從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
對方問,“澤方,是你嗎?”
一絲風(fēng)從結(jié)界上穿了過來,撫過澤方的發(fā)絲,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
澤方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晃了晃腦袋。
又來了,最近總是幻聽。
這時,白斂塵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在澤方的身旁坐下,“在看什么?”
澤方指尖一動,不動聲色地把白斂塵歪了的衣領(lǐng)弄正,然后才回道:“在看那片光?!?br/>
“光有什么好看的?”白斂塵順著澤方的視線看去,靜靜地看了幾秒,發(fā)現(xiàn)好像確實有點好看。
澤方又答:“我覺得它們好像在說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