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壹安閣回來后,玄清就把他們的談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白斂塵,澤方和都離也掩了身形過來,幾人圍著一張圓桌坐下。
白斂塵沉默了許久,然后抬眸看向他對面坐著的時深,“時公子,他們說的可是真的?”
時深挺直腰背,堅定地說道:“斷然不是真的!我從來沒有提及過退婚一事,我與鐘鹿兩人青梅竹馬,早已定了婚約,不然我也不會追到這份上。在這件事上,我絕沒有撒謊!”
“你先別激動。”白斂塵抬起手,指尖往前一滑,一杯茶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赝T诹藭r深的面前,他再繼續(xù)道,“你說你沒有退婚,鐘姑娘堅決說你已經(jīng)退了婚,雙方說詞不一,其中應(yīng)該是有什么誤會。”
白斂塵又看向一旁的澤方,“可打聽到什么關(guān)于溪午的消息?”
澤方立即明白了白斂塵這話里包含的其他意思,回答道:“溪午本身并沒有蠱惑人心的能力,相反地,他家世代血統(tǒng)純正,為人正派,在云間城里扎根數(shù)千年,深得人心。”
一時間,好像又沒有半分進展了。
白斂塵很是頭疼地嘆了口氣,這一百年來他潛心修煉,就算是偶爾到人間游歷,也極少插手別人的事。
這對他來說是個麻煩,他不想管??裳巯拢褪沁@樣被他忽略了上百次的“麻煩”,直直地擺在他眼前,讓他必須為此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人類的感情太復(fù)雜了。
想得多,死得早,古人誠不欺我也。
“既然他們堅稱時公子退了婚,那明日一早你們就帶時公子到壹安閣去對峙,事情真相究竟如何,一問便知。”白斂塵不放心玄清他們帶著時深過去,擔(dān)心到時候發(fā)生什么意外,便囑咐澤方暗地里跟著,一旦察覺不對,立即出手帶走時深。
交待完這些之后,白斂塵就帶著澤方、都離一起離開了這兒,回到了澤方他們住的地方。都離和澤方要了兩間房,白斂塵懶得挪地了,就打算晚上在澤方房里過一夜。
都離和他們聊了一會有關(guān)時深的事,然后才離開。
等人走后,白斂塵占用了澤方的床,沉下心來修煉法訣。
澤方倚窗而站,目光落在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中。近日來,壹安閣的人多聚集在這附近,假意逛街的,擺攤做賠本買賣的,很多。
他們不像是在調(diào)查誰,也不像是密謀著要做掉誰。澤方原先以為這些人是在監(jiān)視玄清他們,想從玄清的身上套出消息,可是幾日下來,他發(fā)現(xiàn)每當(dāng)時深出現(xiàn),他們就會散得很遠,既不偷看也不偷聽,很奇怪。
至于對待玄清,好像每次玄清出現(xiàn),那些人都會把前者當(dāng)作是一個透明人,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澤方分心看了一眼床上坐著的白斂塵,知道后者已經(jīng)入定,不宜被外界所打擾。澤方抬手在房間的四周布下了結(jié)界,將除他們之外的所人隔絕在外。
其實這些事本不該由他來做,但白斂塵實在太不設(shè)防了,無數(shù)次將致命的弱點擺在他的面前,又讓他無數(shù)次的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