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后道:“不急,你陪哀家再等等?!?br/>
“是。”霍靈姝扯了一個(gè)笑容,柔順地陪坐在檀木圈椅上。
她是不著急的,霍家早就給她遞了信,道蕭繹早對萬氏有不滿之意,萬蕓兒的貴妃之位全是靠她父兄撐起來的,圣上對她并無多少厚愛。
偏萬蕓兒自己還作死地在后宮中飽私囊,縱容手底下的奴婢仗勢欺人,背后一個(gè)有力的智囊也沒有,倒臺(tái)是遲早的事。
她悠然接過宮女端上來的苦茶,輕抿了兩口,眉都未蹙半分,這種茶葉也就有江太后鐘愛。佛家講究八苦,江太后信佛信到癡狂,特意命人在皇莊栽種香蘭苦丁茶,專供她飲用。
從前她是喝不慣的,后來學(xué)著江太后抄佛經(jīng),喝苦茶,慢慢也就習(xí)慣了。
宮里的女人大多喜歡吃蜜食,仿佛吃了這玩意上到妃嬪下到宮婢就不覺得自己的日子過的苦,可這人就是愛掩耳盜鈴,你自己是覺得甜了,可外人還是會(huì)笑話你。
倒不如清清醒醒地提醒自己,甜就是甜,苦就是苦。
見霍姝君默不作聲地喝完一杯苦丁茶,江太后難得欣賞地看了她一眼,這貞妃倒是真忍得,也難怪蕭繹最后會(huì)從一眾妃嬪里,將宮權(quán)教到她手上。
江太后攏了攏宮袖,郝嬤嬤躬身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她才帶著貞妃乘著轎輦離開萬壽宮。
霍姝君深諳太后喜歡柔順之人,在郝嬤嬤拿著一條黑布蒙著她眼睛時(shí),她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默然由內(nèi)宦扶著,來到一處宮室。
比起江太后,她終究是資歷淺,起初根本就不清楚這是什么地方。
直到萬貴妃和江采薇爭執(zhí)的聲音,從墻壁之處傳來,霍姝君才猜測到她應(yīng)該是被江太后帶到通往承祥宮的暗室。
這種暗室唯有帝后才知曉,她一介庶妃,還沒有資格知曉,也無怪江太后到現(xiàn)在,都一直用黑布遮著她的眼睛。
萬貴妃此刻卻不知曉隔墻之內(nèi)有人,她一直以為那不過是塊墻壁,專放書籍竹卷,她尋常瞧都不會(huì)瞧上一眼。
長達(dá)十日的禁足,非但沒有讓萬蕓兒的性子收斂,反而越發(fā)火爆,見到江采薇的那一刻,萬貴妃更如一只兇貓,亮起手上的厲爪,恨不得一爪抓花她的臉。
“誰允許你到這兒的?承祥宮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jìn)的地方!”
江采薇不理會(huì)她的惡言惡語,直接開門見山問:“鐘姐姐肚里的孩子是不是你害的?”
“呵!”萬貴妃冷笑一聲,“空口無憑,就敢栽贓嫁禍!你是仗著江太后回來,就想將我從貴妃的位置扯下去嗎?”
“鐘姐姐的侍女芙儀已經(jīng)找到證據(jù)了?!苯赊敝捞髱е戝驮诎凳?,所以大著膽子打算詐一詐她。
就算那些證據(jù)被離墨銷毀了又怎么樣,只要萬貴妃親口在太后面前承認(rèn)她做的那些穢事,她往后也是萬萬抵賴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