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的時間在轉瞬間重新流逝,阮綿綿知道這意味著自己現在已經完全取代原本的邵綿綿,即將開始新一輪的挑戰(zhàn)。
仰起的脖子略顯幾分的酸痛,扭頭環(huán)顧四周阮綿綿打眼就看見一張陳舊的磚砌的火炕,以及火炕上摞在一起的兩只老木頭躺柜,幾床八成新的棉布被褥。柜子估計已經有些年頭,棱角部位被磨的油光程亮。
再看似乎也就沒什么特別的了,左右不過是兩張破破爛爛的圈椅一張瘸腿的八仙桌。
單憑眼前的物件以及原主邵綿綿一生所見所聞,阮綿綿猜測她如今所處年代應該是類似于自己生活空間里的清末民初,軍閥混戰(zhàn)民不聊生。這么一看的話,郝大壯家雖然并不富裕,但是相比其他更困苦的人家似乎確實是要好上不少。
竹節(jié)蟲般從冰冷的地面上爬起來,阮綿綿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骨頭節(jié)都是疼的,也不知道原主邵綿綿為什么放著好好的炕不躺非要躺在冰冷硌人的地上,不過僅僅從身體內一股一股傳出來的沉重感猜測,原主邵綿綿的日子過得必然是不盡如人意。
然后很快阮綿綿便從自己在房間里無意找出的一塊小鏡子內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巴掌大的一張消瘦小臉,皮膚蠟黃面有菜色,尤其是一雙紅通通爛桃似的眼睛分外搶眼。
透過窗欞還可以看到外面院子里一地的狼藉。
也就是說這個時間的應該是——郝大壯這個時候應該是已經被村里人認定死亡,邵綿綿散盡家財將郝大壯風光大葬之后。
這么來說的話,這也意味著現在的郝家就剩下阮綿綿和郝大壯留下的那三個小崽子咯?
一想起后面邵綿綿一生悲慘,以及郝家三個小崽子的狼心狗肺,阮綿綿就對郝家的那三個孩子沒有任何的好感。
但是即便如此阮綿綿還是準備去會會郝家的孩子,如果說這幾個孩子只是因為受人教唆而學壞的,那么她不介意好好對他們思想教育教育的,但是如果說這幾個孩子本性就不怎么樣,那么……
想到這里,阮綿綿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走出房間。
郝家的三個孩子就睡在阮綿綿隔壁房間,阮綿綿手輕輕放在門扇上,剛要用力就意外的聽見房間內傳來細小尖銳的獨屬于兒童的嗓音。
“邵綿綿她怎么能那么做!她趕走的都是咱們家的親戚,嫡親嫡親的叔叔伯伯,平時鐵栓叔葛根伯對咱們多好啊,就因為她這般鬧騰壞了親戚間的情誼,真的是太過分了!”
很快,阮綿綿就聽到另外一道附和的聲音,“可不是嘛,她還用掃把打咱舅,那可是咱親舅,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舅?。 ?br/>
“都怪咱爹以前對她太好,讓她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br/>
“就是?!?br/>
……幾個孩子談話略微有所停頓,阮綿綿卻越發(fā)聽得興致盎然。
聽聽、聽聽,這就是郝家孩子說出來的話。所以說啊,誰也不能因為孩子年紀小就覺得他們什么都不懂,事實上他們懂的多著呢,說起話來都是一套一套的,連貫性、邏輯性往往遠遠超過成年人所能夠想想。
果然不出阮綿綿所料,房間內的談話中斷不過片刻,很快又有還是出聲,問:“可是姐,……以后咱家就咱們三個和邵綿綿了,爹不在她要是欺負咱們怎么辦呀?”
“不怕!”最先說話的那道聲音幾乎沒有半點的猶豫回答說,“咱這是謝家村,村里多得是叔叔伯伯嬸嬸姨姨的,她邵綿綿要是敢欺負咱們咱就告狀去!村里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