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抖的手甚至連電話也拿不穩(wěn),她不斷默念著「沒事的,姐姐在這,沒事的?!苟紗静换氐艿艿奈⑿?。
他Si的何其猙獰,面目全被血揪在一起。
吳湘婷在失去意識之前,恍惚間看到保時捷走下來一個少年,他搖搖晃晃的身姿以及驚慌的面容讓吳湘婷難以忘懷,那就是殺了她弟弟的兇手。
而後,她便把那個少年的長相銘記於心,這一輩子怕是想忘都忘不掉。
Si里逃生的她常常做夢。她會夢到吳昌浩笑著喊她「姐姐!」,也會夢到車禍當(dāng)天的吳昌浩哭著喊她「姐姐,快逃!」,吳昌浩天天入她的夢,日復(fù)一日。
甜美的夢、難過的夢,甚至是最後滿臉是血的夢,纏繞了吳湘婷好久、好久。
從一開始或許還會對猙獰感到恐懼,到後來,夢中的吳湘婷反而可以起身,她緊緊的抱住了被撞到不rEn形的吳昌浩,一如那日事發(fā),「沒事的,姐姐在這,沒事的?!?br/>
那一句沒事,不知道是在說給夢中的弟弟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眼淚簌簌的夜晚不只一個,堆砌起來的只有無止盡的怨恨與懊悔。她不是沒想過,要是那時喝酒的是她,要是那時甚至不出門,是不是都不會遇到這荒唐的一切?
都怪她,全都怪她。
再後來,吳湘婷便再沒有提起過她有一個相當(dāng)寶貝的弟弟。她的樂觀也因此封閉,父母裹上了一層抑郁,大家都明白,那曾經(jīng)的歡笑,回不來了。
一切,都回不來了。
吳湘婷最初其實(shí)不是學(xué)政治的。
在為弟弟開庭定罪的法庭上,吳湘婷才決定去學(xué)政治。
法庭上,法官宣讀著罪人的名字,吳湘婷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記,因為她知道,身為當(dāng)事人的她分明知道,站在審判臺上被判處有期徒刑的并不是當(dāng)時肇事的車主。
少年刻骨銘心的長相并不是這般潔凈而雅痞,下一瞬,她崩潰的歇斯底里,她扯開嗓子大聲怒吼著:「不是他,撞Si我弟弟的分明不是他!」
「肅靜?!狗ü脔酒鹆嗣碱^。
「不是他!那個殺人犯不是他!為什麼要找別人來?殺了我弟弟的不是他!」
恍惚間,當(dāng)時的吳湘婷看見了一抹在觀眾席的微笑,她手腳并用的努力向人群中爬去,卻撞進(jìn)了法警的懷中。
距離只有一步,距離只差一步。
明明只差那一步,她就可以抓住那殺她弟弟的兇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