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guān)厲老先生的身體,因此對于不能立馬前去游覽京城,陳默沒有任何怨言。但畢竟這是厲家的家事,即便厲保國表示無礙,陳默也堅持坐到車?yán)锏却涣魠柋蝗丝吭谲嚧吧?,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四合院緊閉的大門。
大約一個小時之后,院門被人輕輕拉開,身著長衫的白須老者帶著自己的助手從里面走出來,形容依舊平靜,無法看出任何情緒。厲保國立即上前,掛著笑臉問候道:“唐老辛苦了。老爺子的問診結(jié)束了?”
唐大夫點點頭,抬手止住還欲說話的厲保國,“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但是別忙,我有個問題想要先問問你的?!彼謸]退身后的助手,捋著白須,壓低聲音問道:“你小子的身體,是咋回事兒啊?”
厲保國微微一愣,裝傻回道:“我的身體?我的身體咋了?”
“還跟你唐爺爺裝是吧?”唐大夫睨了他一眼,“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比老頭子我這輩子見過最健康的人狀態(tài)還要好!一點問題都找不著!”唇上的薄胡被他鏗鏘的吐息吹打得直發(fā)顫,“但是幾年前,你部隊休假回來探親的時候,我給你診脈,可完全是另一幅樣子。渾身都是沒有完全愈合的傷處,各個關(guān)節(jié)重度磨損,還有因為訓(xùn)練過度而導(dǎo)致的器官損傷。”說完,他懷疑的目光上下掃過厲保國的身體,“這不可能是靠養(yǎng)幾年就能養(yǎng)好的!你到底是吃了什么靈丹妙藥,才能把身體修復(fù)得這么徹底?”
果然是瞞不過唐大夫的手段,厲保國心中苦笑,但面上卻一點沒露,反而盡是無奈和疑惑,“小子我哪兒來的什么靈丹妙藥啊……”他搖搖頭,“您還是我國古醫(yī)學(xué)的泰山北斗呢,以您的見識,這世界上可能存在這種東西嗎?”
唐大夫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那難道你還真是靠養(yǎng)好的?”
“不然呢?”厲保國攤攤手答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小時候跟人打架受了傷,好的就比別的小孩兒快一些。應(yīng)該是我本來自愈能力就比較強吧?!?br/>
唐大夫顯然還是不太相信,但也沒有繼續(xù)追問,而是話鋒一轉(zhuǎn),“你在這兒等我,是想問你家爺爺?shù)纳眢w狀況吧?”
“真是什么事兒都瞞不過您?!眳柋笄诘匾恍ΓS即低聲問道:“我爺爺他……身體還好嗎?”
“七十多的人了,又是戰(zhàn)爭老兵,上過戰(zhàn)場,你覺得他能好到哪兒去?。俊碧拼蠓蜉p聲嘆道:“你去外面看看,同樣是戰(zhàn)爭老兵的,能活到這個歲數(shù)的有幾個?我平日里沒少叮囑你們,讓你們看好老厲,少操心多保養(yǎng),興許還能活得久一點兒,結(jié)果呢?死老頭自己倔,你們還由著他??!”
“是是是!是我們的錯?!眳柋B忙討?zhàn)?,“可您也知道我爺爺他那牛脾氣,咱們也拿他是沒辦法,所以這不是只能勞煩您,給他多多調(diào)理了嗎?”
“我調(diào)理?我調(diào)理得再好,有用嗎?”唐大夫像是有些生氣,“我前不久才給他換了藥,讓他好好喝著,少憂心??晌覄偨o他診脈,得,全部白干了!”他指著厲保國警告道:“你們厲家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我不問,但我可得警告你們!你爺爺?shù)男呐K狀況已經(jīng)不算好了!若是再這么憂心焦慮,遲早神仙都難救!”
厲保國頓時臉上滿是愧意,他知道厲老先生是因為什么才會如此。“……我知道了。”厲保國乖順地點了點頭,恭敬地給唐大夫鞠躬,“我爺爺這里,還是要請?zhí)评夏?,多多費心……”
“這個不用你說?!碧拼蠓驍[擺手,自言自語似地喃喃:“都這么多年了……我們這些老頭子,都是死一個就少一個咯……”說完,也不再理會厲保國,踱著方步走了,留下面色沉郁的男人,久久地盯著四合院的大門。
“狼哥?”見唐大夫離開,陳默從男人身后的車?yán)镩_門下來,“怎、怎么樣?厲爺爺?shù)臓顩r……很不好嗎?”
“……不是?!眳柋p輕搖頭,深吸一口氣,“沒事了,主人,咱們出發(fā)吧?!?br/>
然而男人臉上的表情不見一絲輕松,惹得陳默目露擔(dān)憂,遲疑少頃后,說道:“要不……你還是進去多陪陪老人家吧。我一個人去也沒問題……”
“老爺子不會希望我知道他的身體狀況的。”厲保國沉聲答道:“所以……我也必須裝成什么都不知道?!?br/>
兩人開車駛離了四合院,一路上厲保國都沉默地開著車,一言不發(fā)。陳默看著駕駛座上陰郁不語的男人,心中也有些難過。若是八星神將圖能作用在非神將身上該有多好啊……他暗暗可惜。
“狼哥……”陳默稍加思索,突然小心地開口說道:“你說……其余的四件天地至寶中……會不會有能夠治療病癥的寶物呢……?”話音才落,他就感覺到厲保國野狼般的視線猛然朝他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