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大夫怎么辦?
這事,還真是個麻煩。
他們都是應(yīng)縣里有名的大夫不說,就說張巖一個,就是張家最出息的子弟之一,這一輩的領(lǐng)頭人物,張家不可能放棄他的。
而如果交出張巖,孟兆的事就再瞞不住了。
秦山一想起這個就頭大。
沈妙想想,讓秦山把張巖叫了來,也不跟人玩虛的,就說道:“張先生,我也不瞞著你,我底下人擅作主張,與那亂黨結(jié)交在一起,我當(dāng)時怎么撇清都是沒有辦法的,便救了那孟兆……但您也放心,我不會傷你,定會護住您和那兩位先生的安全!”
張巖一聽這話,神色連番變了幾變。他之前聽說沈妙找他,心里也有過無數(shù)猜測,卻沒想到,沈妙態(tài)度卻是如此柔和。
他神色不由自主緩和下來,略帶著試探道:“昨晚,看您的樣子……”
沈妙慚愧低頭:“畢竟是我手底下人的親眷……環(huán)境之下,我也不能寒了人心?!?br/>
張巖自己就是大戶人家出身,卻也理解。也是,那朱家之前看著就是沈妙心腹親信,這關(guān)系怎么都撇不開的,那孟兆既然是孟氏兒子,朱家的親人,他犯的事,在外人看來就是朱家犯的事,也能扯上她沈妙。為了維護自家名譽,抹平手下奴仆在外頭的事,只私下處理,這是大戶之家一貫的做法,張家便也有這樣的情況。
至于在孟兆跟前表現(xiàn)得多義正言辭——這順手的人情,為什么不做?要換了張巖自己,也是要這樣的。
這樣看,這沈小姐倒真是從北方來的!張巖心念急轉(zhuǎn),面上卻是嘆口氣:“唉,我也不瞞著小姐您,我張家也算是積德行善的人家,南邊奴隸苦,我們也知道,可那邊現(xiàn)在鬧得實在不像話,那些奴隸居然還說出要什么平等,廢除奴籍?這叫人怎么說?!”
沈妙情知他態(tài)度松緩,笑容更加真摯幾分,順著他話下去:“果然有這種事?廢除奴籍,這是要大家人人平等的意思?”
張巖卻是跟看怪物一樣看著她:“人人平等?”仿佛在說,這怎么可能?
沈妙見狀就知道自己猜錯了,忙用眼神詢問:“我對南邊的事都是道聽途說,還請先生明示!”
張巖便跟她講了下南邊的事。
張巖這么厭惡南方奴隸起義,也是有原因的。
誰都知道南北大戶欺壓奴隸簡直到了人類極限,那真沒把人當(dāng)人,所以一開始奴隸起義的時候,是有大戶人家同情憐憫,給放條生路的,并沒有很打壓。
而這,也是造成了后面奴隸起義規(guī)模越來越大,聲勢越來越強的原因之一。
可誰知,起義著起義著,那些起義軍突然就變了。
大概事嘗過了打家劫舍的快感,這些起義軍殺紅了眼,根本不管好壞,沖進大戶之家就是燒殺搶掠,倒比那惡匪還要兇殘幾分。而且他們燒殺搶掠,根本不在乎后果如何,給當(dāng)?shù)氐慕?jīng)濟治安造成了至少倒退二十年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