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幻境中走出來,三人皆是一臉沉默。小藤那些悲鳴的情緒仿佛還在嘶吼著,可現實卻不過只過了一瞬。小藤和蒼術之間說不上誰更加無辜。一個從一開始就心懷怨恨蓄意欺騙,另一個在妒忌中逐漸變得偏執(zhí),最終成為連自己都陌生的模樣。盡管如此,這背后知識卻有人一直暗中推動,黑女子的視頻事情,還是讓王嬋頗為在意。
屬于小藤的故事,被一點一點的記錄在洛河神書之中,而他們在轉瞬間便看完了對方的一生。那些悲歡離合,愛恨情殤最終都成為白紙黑字,成為對方唯一留下的痕跡。王嬋輕輕地嘆了口氣:“我們走吧!該離開這里了?!?br/>
馬車中的男子依舊在沉睡著,對外界的一切并無知覺。鬼車緩緩駛過山間,這片樹林,這場濃霧,最終都如同幻夢一場在他們身后緩緩散去。
天晴了。
通過妖路,最終走出結界之時,進入的是杭州城中“有間客?!钡暮笤?。開得正旺的桃花,滿樹搖曳的花朵,似乎都在迎他們歸來。而桃花樹下已出現一位身著粉色長裳的女子。她的裙擺上繡著桃花,身上還帶著桃花的香味,那是桃花化身的女子。
“歡迎回來,嬋大人。一切可還順利?”她輕笑著,朝著王嬋福了福身,神色溫柔。
王嬋朝著她點頭示意,伸手指了指馬車中的男子:“這便是此行的收獲了,看起來身份上還有些麻煩。是杭州城太守馬大人的獨子。這些信息是我從他的弓箭處得知的。還要麻煩桃花姐姐,給太守府的兵士留些信息,不動聲色的引他們到這來。畢竟如今的我們不該知道他的身份?!?br/>
“我曉得呢?!碧一ㄝp輕地笑了笑:“我說從幾天前起,杭州城就開始戒嚴了呢。沒想到是你撿了他回來。這件事就交給我來做。讓白竹先給他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畢竟就這么還給人家,可不好看?!?br/>
一直神游天外的白竹,聽到桃花叫他好似才回過神來:“我知道了?!彼米笫謱⑹种械呐柙员Ьo,空出一只手,單手將男子拎進了客房里。片刻后便走出了客房答復道:“已經包扎好?!麄€人依舊呈現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晃晃悠悠地帶著百靈到前廳去了。
桃花皺著眉頭,不放心的打量著他,轉向王嬋露出詢問的神色:“白族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樣子。”
“大概是遇到了故人,卻沒想到一見,既是永別吧?!蓖鯆鹊纳裆g也帶著幾分郁色,看完小藤的故事候,總覺得整個人都不大對勁。
容貌的焦慮,自卑。再加上性格的偏執(zhí)。真的能夠摧毀一個本來單純善良的人。感情上學不會放手,也有可能讓自己走入深淵。
妖同人一樣,也有著敏感的心思。那些喜怒哀樂同人并無區(qū)別。會愛亦會恨。
王嬋輕聲嘆了口氣,走進客房決定去看看救回的人,那可也是個燙手山芋。
男子安靜的躺在塌上,可以看出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好好處理過了。他身邊放著的那把弓箭,看見你進來驚呼了一聲:“?。∈谴笕?,你呀!我家公子什么時候會醒呢?”
王嬋走進床邊,伸手搭上男子的手腕,又看了看男子臉上的神色,答復道:“一會兒就會醒了?!狈凑嚯x他醒來時間沒有多久。為了避免男子醒來之后以為自己遭遇不測,而在這里大肆破壞,王嬋在桌子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而弓箭看著有人陪他也不再焦慮。
房間中一時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片刻后,男子的手動了動。他抬起頭,朝著身邊望去。在夕陽的照耀下,坐在桌子邊的女子身上仿佛被披上了金光,越發(fā)顯得對方神色溫柔。只見她的手中拿著一支畫筆,在另一只手上捧著的燈籠上作畫。停筆后,她伸手撥了撥面前的燈籠。一時間,男子竟產生了錯覺。那些燈籠上的花鳥魚蟲,仿佛是活著一般。
大概真的是錯覺吧。這么想著的他發(fā)現女子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對方有一張清麗的面容我并不帶攻擊性,她身上自帶一股溫婉之氣,嘴角的笑容讓人望之可親。
他一時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起來。他抿了抿嘴角,想起了在自己最狼狽之時的驚鴻一瞥,胸腔里的心臟依舊劇烈的跳動著。
他伸手按住床鋪,坐起身,努力端出自己最良好的態(tài)度:“在下馬文才。小姐救了在下,可方便告知名諱以便感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