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珍慌忙將胳膊往回扯,李秋喜死抓著不放,張桂珍吃痛直皺眉頭,一腦門子汗?jié)n出來。
李秋喜驚詫不已,忙將張桂珍拉回屋里,將她外衣脫掉,只見這女人的肩上背上,青一塊紫一塊。
“麻的!”李秋喜氣的罵娘,“他打你?他打你!”
“秋喜,你小聲點兒,別讓小棉襖聽見?!睆埞鹫涫钱?dāng)娘的人,她不想讓女兒知道爸爸打媽媽。
“好好,你告訴我,把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訴我!”李秋喜低聲道。
“看樣子,你知道了。”張桂珍苦苦一笑,“也是,這種事,瞞得住誰呢?瞞不住了,我成了全村子人的笑話!呵呵!”
“笑話是個屁!”李秋喜冷哼一聲道:“你給我說說,多久了,那兩個狗男女,多久了!”
“年前,建上雞棚之后,發(fā)出廣告招人,她就來了,一開始,她還沒住到棚頭屋子,約摸過了兩個月,周向軍在棚頭小屋盤了炕支了灶,她就在那住下了,以前向軍還是回來吃飯的,有一天,小棉襖病了,我?guī)∶抟\去門診打針,周向軍說我沒按時做飯,餓著他了,就經(jīng)常往棚頭小屋里去吃飯了,不過還好,他還知道回來住,每天都回來,一天不差”
“那你身上的傷怎么回事?”李秋喜盯住了張桂珍問道。
張桂珍吸了吸淚水,盡量把語氣控制的像閑話家常,“我不甘心,我好好的家族,為啥就變成這樣?我找我自己男人,這理由說的過去吧?那天傍晚,我去了棚頭小屋,女的正在給男的倒酒,用心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得出來,她就是不想把男人留下來過夜我氣不過,上去跟那女的抓起來,我們家向軍哪能坐視不管啊?他一蹦老高,腥紅著倆眼,一拳頭掄過來,你猜,他那一拳掄哪了?”張桂珍說完竟大笑了起來。
“王八蛋,我砸死他個王八蛋!”李秋喜轉(zhuǎn)身就要往外沖去。
“別去!”張桂珍一把拉住她,“別去秋喜。”
“為啥?”李秋喜氣不過,“這種男人還留著他干什么,不打死他算他撿了便宜!”
“我娘說的對!”張桂珍悲傷的嘆了口氣,“我娘說,我欠周家的,我欠周向軍的——”
“你欠他什么?”李秋喜搖晃著張桂珍的肩膀,“啊,桂珍,你為他周家生兒育女,命差點搭進(jìn)去,你欠周家什么,欠周向軍什么!”
“你說的對,但不全對,我生了一個小棉襖,我沒有給周向軍生兒子不是?那女的跟我說了,說她能給周向軍生兒子,她不會讓周向軍絕后——我娘說,我得忍著,忍著,這就是我欠他周向軍的!”
“放屁!”李秋喜氣憤的罵了一句。
半晌,李秋喜緩了緩神兒,輕聲道:“桂珍,你別管你娘怎么說,你就說你自己,你自己是咋想的?你愿意這樣忍氣吞聲一輩子嗎?還是說等著那個女人大著肚子,周向軍回來找你離婚,這新蓋的房子,正在有好收益的大棚,全都留給他和那個女人?”
“我,我能怎么辦呢?”張桂珍苦惱道:“我還有小棉襖,我的小棉襖不能沒有爸爸,他對我怎么樣不要緊,但他對小棉襖的疼愛是真的,一直都沒有變!”
“那么,你認(rèn)為生長在這樣的一個畸形的家族里面,小棉襖不會受到影響嗎?”李秋喜反問道。
“這,我,我沒想過,我一直以為,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是我這個當(dāng)娘的應(yīng)該做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