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冬夜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枯枝在黑暗中被風(fēng)吹得影影綽綽,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屋內(nèi)卻很寧靜,只有謝知坐在燭火前,看見他進(jìn)來,忙上前把門關(guān)上了。
一轉(zhuǎn)身,兩個湯婆子都被塞到了她懷里,她頓時一懷暖意。
她又塞一個回楚淮那:“等會回去時候帶著走?!?br/>
楚淮不吭聲,她一抬頭,就看見他直愣愣看著她。
雖說他日日如此,謝知還是有幾分不習(xí)慣,這人,怎的,是個盯人狂魔么?
“愣什么?”
她背過身去坐下。
楚淮卻從身后湊過來:“我方才覺得,我們好像已經(jīng)認(rèn)識很久了?!?br/>
“是很久了呀?!敝x知笑,細(xì)眉略彎。自從她到了這,已經(jīng)過了半年之久了。
楚淮沒有說話,卻還是望著她。
她是覺得,他們好像已經(jīng)認(rèn)識了一輩子,已經(jīng)白頭到老那么久了。
他沒有回答,但一雙眼眸似乎又什么都回答了。
其中的愛意無邊蔓延,比時間更長遠(yuǎn),比時間更深厚。像是極北之地的散落冰雪上的陽光,閃爍著蓬蓬勃勃的純潔光彩,又像浩瀚深邃的汪洋,或波瀾壯闊,或水波溫柔,潮起潮落,周而復(fù)始。
那雙眸子便是如此,愛得無邊無際。
謝知定睛看了他好一會兒。
他沒有回答,她亦沒有追問。
只是過了許久,她自然而然地與他談?wù)摚骸澳镎f,我可以換個身份,再與你成親?!?br/>
“你覺得如何?若是可以,看什么時間合適些,總還得告訴我們身邊其他親近之人?!?br/>
楚淮卻出乎她意料,答道:“不妥。你如今在平安寨威望不低,換個身份重來,之前那些身份名聲都要作廢。”
謝知被他逗樂了:“我何曾在乎過這些?”
“我在乎?!背粗苯討?yīng)道,“知知,我寧愿背罵名,也不要你因此將聲名身份作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