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玉,我記得你講過,永遠都唔會再返嚟呢度?!?br/>
也是這道聲音,在五年前的周書玉第一次踏進這里時,對她說出一句,“歡迎光臨,個細路。歡迎光臨,小孩?!?br/>
彼時的周書玉剛過完rEn禮,從內地離海十萬八千里的小鎮(zhèn)來到四面環(huán)海的港城。那時她見識少,頭一次遇到這樣英俊的男人,他說話的聲音也那么好聽,連怎么都聽不懂的港城話經(jīng)由他之口都充滿了魔力。
到了后來,周書玉能流利地同本地人交流,經(jīng)常會回憶起他那時復雜的語氣與眼神。那樣平平無奇的一句話,也能讓人記在心頭千回百轉。他做商人真是浪費,那樣出神入化的演技搭配上天恩賜的好皮囊,若是去做演員,恐怕早就拿影帝。
十八歲到二十歲,周書玉有兩年的時間都是在這里度過。她搬出這一年有余,今日返回,竟然每一處都如記憶里一般無二,甚至連她方才慌張撞上的樓梯,都未有變化。
書玉回過神,語氣平靜地回他一句:“沈聿,好耐冇見。沈聿,好久不見。”
巴掌大的一張臉上呈現(xiàn)出滴水不露的演技,她轉過身,神sE自若地將目光落在他身上。沈聿就站在下面,煙灰的襯衫領口解開兩顆扣子,手臂隨意地搭在梨花木的雕花扶手上,水晶吊燈照亮整個樓梯,在他身上形成大片的璀璨光影。
殺伐果斷的上位者,自下而上地仰視著周書玉,那雙曾經(jīng)讓她沉迷不已的眼睛里有著意味不明的情緒。
別墅旁的鳳凰木開的燦爛,清淡的香氣隨著夜風透過落地窗緩緩彌漫。兩人的視線在沉默中撞在一起,沈聿斂起眼眸,周書玉聽到他腳下的鞋子踩在樓梯上的聲音,清晰而散漫。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發(fā)顫,下意識地就要推開身后的門進去。
沈聿忽然開口:“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寶寶在睡覺,有什么事我們去書房談?!彼麤]給周書玉猶豫的機會,似乎也確定了她不會拒絕,徑直地與她擦肩而過,走向走廊盡頭的那扇門。
周書玉不太情愿地跟上去。她出來的急,隨手找出一雙帆布鞋穿上就走。站在墻角的燈旁邊,她低頭看著已經(jīng)松散了的鞋帶,像兩根軟塌塌的寬面條,順著鞋面掉在地毯上。
沈聿看到她這副低眉順眼的樣子,莫名想起第一次見她時的場景。
千禧年后的港城接連開通數(shù)條與大陸相同的跨海大橋,交通便利后有許多來港淘金的內地人,在港城生活過一段時間之后就會被潛移默化,單從外表看上去和本地人沒什么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