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長老捋了捋長髯,道:“全寺院的人,不論他是僧還是俗,不論他年長還是年幼,全部都要到鐘樓那邊去,每人敲六下鐘。”
“好?!狈ㄈ缯镜礁吲_上,將華清長老的話大聲地再傳了一遍。
傳完話后,法如返到華清長老的身邊,問:“長老,是誰第一個去敲鐘?”
華清長老神色莊嚴(yán)地向法如道:“你是寺中的二師兄,當(dāng)然該是你第一個敲鐘啦!”
“好,好,多謝長老栽培!”法如滿心歡喜,華清長老這樣的安排,無疑是向全寺院的和尚宣布,自己是華清長老之下的第一位繼承人。
鐘樓在大殿旁邊,而大鐘在二樓吊掛著。
“來,我領(lǐng)你們前往?!比A清長老走在最前頭,法如隨后,后邊緊跟著長長的隊列,魚貫而行。踏著木樓梯,法如上到鐘樓。
一口幾千斤重的鐵鑄大鐘高吊在鐘樓的梁上,與平日不同的是.這鐘起碼比往時吊高了五尺,人跳起用手也摸不著。那根柯木造的堅硬鐘槌也不見了。
法如環(huán)顧四周,眼睛搜獵了好一會,才問華清長老:“長老,鐘槌呢?”
華清長老微搖腦袋:“我也不知道?!?br/>
“沒鐘槌怎能敲鐘呀?”法如雙手一攤,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沒法敲就不敲吧!”
法如無奈地:“這……”
“下一位!”在法如沮喪之時,華清長老已操著略帶沙啞的聲音大叫起來。
跟隨著法如后面的也是東禪寺十大弟子之一的智達(dá),他應(yīng)聲走到大鐘前。
猶如江水的后浪推著前浪,時不我待,勢不饒人。法如不再敲鐘就要讓給下一個。
后面的人要上來了,法如像被戳穿了皮球一樣泄了氣,只好苦著臉,垂頭喪氣地走下了鐘樓。
不久,滿懷希望的凈達(dá)、智達(dá)站在大鐘下,翹首望了望,也是嘆息了一聲,如法如一樣,苦皺眉宇,一臉無奈地從鐘樓走了下來。
東禪寺的其他和尚一個個懷著興沖沖的心情走上鐘樓,卻又是耷低著腦瓜,掃興地從另一頭走了下去。
那口經(jīng)歷了數(shù)百年的古鐘,高高地懸吊著,目睹著它下邊發(fā)生的戲劇性的一幕,不聲不響,那種氣氛,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沉寂。
和尚的長長隊列快要消失了,華清長老舉目望去,那個舂米磨粉的張少飛默默地站在隊列的末端,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虔誠,那么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