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寒風(fēng)似乎永無止息?！北R修斯說。

    他說話的聲音有些奇怪，并不如從前那樣自然。如果有人要問原因，這只能歸結(jié)于他缺失的下顎。黃銅所做的下顎沒有仿生學(xué)機構(gòu)，并不能協(xié)助他發(fā)聲。

    一只躲藏在陰影中的惡魔是罪魁禍?zhǔn)祝鼡袅吮R修斯，如果不是他反應(yīng)快，恐怕此刻少掉的就不只是下顎和半條舌頭了。

    索爾·塔維茨用一個幅度輕微的點頭對他的話表示了贊同。

    他倚靠在墻壁上，安穩(wěn)地坐在了一個武器架旁，正在專心致志地研磨一把戰(zhàn)斗短刀。房間內(nèi)顯得有些空蕩，其他人正在接受來自軍務(wù)部的問詢。

    這是必須的條例，無人可以逃脫。就連福格瑞姆本人也要花費一個上午講述他的經(jīng)歷，當(dāng)然，那些被記錄下來的文字最終沒有被歸類于任何檔案之中.

    如果它們要歸檔，帝子們恐怕才會詫異。

    “泰拉不該刮這樣的風(fēng)?！北R修斯專心致志地凝望著窗外景色，仍然在講述他的想法?！巴踝澜绲淖匀画h(huán)境到底如何，人盡皆知.”

    “至少它還會下雪?！彼S茨頭也不抬地說?！爸辽偎€有季節(jié)上的變換，盧修斯。雪、風(fēng)、雨，沒有春夏又如何？你在做一些多余的思考。”

    “多余？！”盧修斯猛地轉(zhuǎn)過身來，厲聲詢問?！叭魏我蓱]都不多余，索爾·塔維茨連長！任何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代表該死的混沌在窺伺！”

    塔維茨終于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他搖搖頭，順手放下手中這把刀，又拿出了另一把，開始專心地研磨。

    “我決不容忍任何形式的掉以輕心。”盧修斯陰沉地說。

    他的語氣已經(jīng)變得平靜，但仍然顯得危險，那張刻滿名字的臉在火光的躍動中顯得不祥至極。

    “任何形式，塔維茨，你明白嗎？哪怕這里是泰拉我現(xiàn)在就去向維斯帕先指揮官匯報我的想法。”

    “何不直接找原體？”塔維茨低著頭問?！皠e告訴我你要去軍務(wù)部的門口等待維斯帕先完成他的問詢。”

    “層層上報，絕不越級?！北R修斯一板一眼地說?！按四塑娂o(jì)，帝皇之子決不違背軍紀(jì)。”

    他說完便大步離開了房間，徒留塔維茨一人。木門合攏，索爾·塔維茨嘆息一聲，舉起短刀，透過它的反射凝視起了自己的眼睛。

    每個人都被改變了，在經(jīng)歷了那樣的一場地獄之旅后，沒有人敢說自己仍然和從前一樣。

    盧修斯成了個固執(zhí)且對任何事都抱有極大警惕的人，阿庫多納變得殘忍，他昔日揮刀絕不做任何多余之事，現(xiàn)在卻在對待敵人時寧愿憑空多了許多無法控制住的憤怒。

    還有他自己.

    索爾·塔維茨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