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面具摘下來?!笨道隆た破澱f?!拔蚁肟纯次腋赣H的臉?!?br/>
卡里爾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數(shù)秒后,他給出一句完全不該在這個時刻說出口的反問。
“哪一個?”他問,站姿竟然顯得平靜。
科茲微微一怔,隨后便大笑起來,只是站姿也隨之一同有了改變。持刀的手背在背后,左手放在胸前,看上去簡直像是要鞠躬或行禮。
“你剛剛殺了很多人,康拉德?!笨ɡ餇柦又f道。“但這血腥味實在是太濃了一些,你的手上甚至還殘留著碎肉。你剛剛做了什么?”
“我得保護諾斯特拉莫,為此我什么都會做的,父親?!?br/>
科茲輕聲回答,左手食指輕點胸甲,鮮血正順著金色的紋路順流而下。他瞇起眼睛,垂下左手,自然而然地握緊了利爪,神情如尚未飽腹的危險掠食者。
這些血肉不能使他滿足,他還需要更多。
“是的,伱保護了它?!笨ɡ餇桙c點頭?!暗銊倓傋隽耸裁??”
康拉德·科茲嘆了口氣。
“你非得問個水落石出嗎?”
“你非得顧左右而言他嗎?”
“這是和你學(xué)的。”科茲頗為惡劣地一笑,右手卻仍然背在身后?!懊鎸Σ幌牖卮鸬膯栴}就禮貌而嚴(yán)肅地轉(zhuǎn)移話題——這不正是你最常用的伎倆嗎?”
一時之間,他們中沒有人再說任何話。
沒有人再轉(zhuǎn)移話題,但也沒有人再開口。沉默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到來,有的人害怕它,不愿意承擔(dān)沉默背后的代價,而他們不同。他們向來善于沉默。
于是狂風(fēng)呼嘯而過,吹過卡里爾身后名為終結(jié)祭壇的白骨神殿,也透過它,吹到了康拉德·科茲身后那片覆蓋著厚厚骨灰的平原。
這里曾經(jīng)到處都是死者,如今則空空蕩蕩,只剩下骸骨。
天空倒是依舊猩紅,狂風(fēng)在遠處的山脈和城市中肆虐,它們只是存在便令人感到皮膚刺痛——哪怕是康拉德·科茲,也無法逃脫這種刺痛。
實際上,事情甚至為此變得更加糟糕了。死者們的聲音在那嗚嗚的慘厲風(fēng)聲中清晰可見,對他而言,這些全然不是秘密。
無論想或不想,無論具體情況到底如何,他都身負神恩,所以他全都聽見了。
比如一個女人訴說自己是如何被懷言者們剝皮,比如一個父親講述他是如何目睹自己的家庭被惡魔吞噬,比如一個牙牙學(xué)語的孩子笨拙地呼喚著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