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各自的目標和底線之后,祁旻和安東竟然很快就達成了基本的共識:首先要把安東和米米帶回國,之后再怎么安排就另說了。
而對于如何讓安東和米米回到中國,祁旻還是思考過的。米米因為在法律上是祁旻的孩子,回國后的身份不存在什么問題,血緣入籍應(yīng)該也不會被拒絕。而安東雖然據(jù)推測可能是當年被從中國拐走的,但這么多年過去已經(jīng)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他的身份,如果不能追溯到長輩,走血緣入籍還是比較麻煩的。
因此她打算讓安東先帶米米辦去中國的旅游簽證,到了地方再弄國籍或者永久居留權(quán)的問題。
“嗯……這樣吧,我再過兩個小時就要跟著其他人去機場了,你先把辦簽證的各種東西都準備準備?!逼顣F對安東說道,“中國大使館應(yīng)該不卡美國人簽證,我估計你們過一兩個星期就能辦完?!?br/>
“ok,如果你覺得旅游簽沒問題,那就這么辦吧。”安東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因為祁旻比他大三歲,而且相對地更見多識廣一些,在這種大事兒上他還是比較聽祁旻的。
“中國管這個沒那么嚴,有人還拿著旅游簽偷偷當外教呢。我上高中時學(xué)校里日語外教就是這樣,后來被遣返了——不過那不是重點?!逼顣F擺了擺手,“拿到簽證之后告訴我一聲,我在網(wǎng)上給你們買票?!?br/>
對此安東頗為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還有沒有信任了?誰稀罕你機票錢?”
“這關(guān)信任什么事兒?”祁旻莫名其妙,之后才想到他或許是誤以為自己不直接給他們買票的錢是怕安東拿錢跑路。祁旻不禁笑出聲來:“你腦袋是被門夾過吧?就那么點兒錢,你就算私吞了又能跑到哪兒去?也根本不夠還債的吧。我來買票是因為學(xué)校出差辦了vip卡,可以記里程數(shù)得積分。”
安東這才知道又是他瞎想了。但也不怪他會這么想,就沖祁旻能讓米米從四樓摔下去,他對祁旻的信任度免不了要降級,自然也會認為祁旻同樣不信任他。
但低頭是不可能低頭的,安東還是嘴硬道:“行行,我就是惦記著管你要錢還債,行了吧?”
“那你這惦記的數(shù)額應(yīng)該還不小?!逼顣F借機問道,“話說回來,你借了多少錢?”
聽到這個問題,安東不由得別過臉:“我借了兩萬,現(xiàn)在還有一萬七沒有還?!?br/>
一萬七千美元,就相當于將近十二萬人民幣。祁旻心里不由得想到,有這個錢在國內(nèi)都能做兩次手術(shù)了,這還是不算公共醫(yī)保報銷比例的呢。
不過好在米米現(xiàn)在能站起來了。錢花多花少那是次要的,只要在他們能負擔(dān)的范圍內(nèi)就都沒什么問題。
祁旻說道:“沒關(guān)系,還不算太多,十幾萬人民幣的事兒。就算暫時掙不到這么多錢,我還能找我父母要。”
安東是孤兒,但祁旻可是出生在正常家庭的。只不過因為和安東在一起時怕傷害到他的內(nèi)心,祁旻經(jīng)常淡化這一事實。
不過提到父母,安東此時有一個問題:“你父母能在短時間里拿出這么多錢?”
在美國,安東這個階層的人大多沒什么存款的習(xí)慣,甚至還有的是靠信用卡和分期付款度日。因此兩萬美元雖然在美國的收入水平下真的不多,但安東還是得四處借錢才能湊到。
“那當然?!逼顣F在回答這個問題時沒過腦子,“我父母畢竟是能供我讀博的,能拿得出十幾萬不是正常的么?”
聽到這個消息,安東不禁瞇起了眼睛,有些遲疑地說道:“你為什么……之前不說?如果之前有這筆錢,在我跑遠單時就能雇人暫時看管mimi了,那她也不會因為你看不住而從陽臺上摔下去。”
這是個尖銳的問題。事實上如果是按照正常邏輯,中國的祖輩都很重視孫子孫女,米米的姥姥姥爺如果知道年輕人帶不動孩子,應(yīng)該就會幫忙了。就算相隔萬里不能實際上照顧米米,至少也能在經(jīng)濟上予以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