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忘塵憑赫赫戰(zhàn)功獲封靖武侯,光宗耀祖,抬升霍家的門第,霍家其他人俱是沾了他的光,往后更是要仰他鼻息才能過得舒心。
意識到自己差點得罪霍家最大的功臣,二老夫人素來身段柔軟,能屈能伸,當即討?zhàn)埖溃骸巴鼔m,二嬸不是故意沖你撒火。自打掌家以來,你二嬸我啊,每天睜開眼就想著該怎么省錢,一文錢恨不得掰成兩瓣花。
咱家的家底薄,三間鋪子的收益只勉強夠日常開銷。二嬸做夢都在想著怎么讓賬上多出一二兩余錢,二嬸也不想過得這般窮酸摳搜。忘塵,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心胸寬廣,定不會跟我這頭發(fā)長見識短的深宅婦人計較吧。”
先是老母親,現(xiàn)在是親二嬸,無人關(guān)心他為何要風光迎娶江伶月,只一再提醒他霍家有多貧窮破敗,霍忘塵心頭不快。
他在戰(zhàn)場豁出命去拼殺,才換來如今的榮耀。
二嬸沒說半句心疼他的話就算了,張口賣鋪子閉口家底薄,這是想干什么?
嫌他付出的不夠多嗎?
思及此,霍忘塵怨氣也不小,只不過他一慣能忍,甕聲甕氣道:“二嬸,聘禮的事情,我會自己想辦法解決。我娘需得臥床休養(yǎng),還得勞煩二嬸隨我前往驛站提親。伶月不只是我的心上人,更是我的救命恩人?!?br/>
二老夫人一聽不必她操心聘禮,頓時什么怨言都沒了,她一臉關(guān)切地開始詢問江伶月的年齡、喜好等。
霍忘塵心里有氣,不愿意跟二老夫人多費唇舌:“沒有伶月舍命相救,就沒有如今的靖武侯,望二嬸三思而行?!?br/>
目送著霍忘塵離去的背影,二老夫人拍了拍陪笑到抽筋的臉,轉(zhuǎn)身見到坐床上等她的丈夫,啐了一口:“你這靠不住的老貨!你白長那二兩肉!你那出息侄兒給你媳婦找茬,你出來幫我說幾句會死還是咋地?”
霍二老爺一時語塞,但他很快怒叱道:“你想讓我說什么?說你頭發(fā)長見識短,當著靖武侯的面道他娘親的不是?說你腦子不好使,不曉得霍家大門往哪開?忘塵是陛下親封的靖武侯,區(qū)區(qū)一萬多兩聘禮,他會掏不起嗎?堂堂靖武侯會沒娶妻的錢財,哪里輪到你這隔房嬸子操心?”
霍二老夫人氣呼呼地駁斥道:“從前有那冤大頭在,大嫂把持公賬,一文錢都不給我們多花的。我好不容易等到掌家的機會,本以為是天大的肥差!誰知道偌大將軍府竟是一攤爛賬的空殼子!你那好侄兒張口就是三千兩聘金,我上哪給他湊?”
“你要不樂意掌家,你就把這燙手山芋送出去!”霍二老爺冷聲道。
二老夫人支支吾吾半天,咬緊牙關(guān)就是不肯松口。
霍二老爺長嘆一聲,最后一次勸道:“你我結(jié)發(fā)幾十年,我何時害過你?就算你現(xiàn)在不愿意交出掌家權(quán),等忘塵媳婦進門,那掌家權(quán)也得人家靖武侯夫人的。你別老想著沾那過手的銀子,公賬就那么點東西,你多花一文錢,大嫂都能察覺出來。何必做這吃力不討好的破差事?”
二老夫人梗著脖子說:“你成天只顧著那些花花草草,何時在意過你的孫孫們?我多掌一天家就能多給我孫孫吃一口好的!你又想罵我是不是?行啊,罵我一句掏一文錢出來,我隨便你罵!”
霍二老爺躺平平看屋頂,不愿意再同頑固不化的老妻多說一個字。
翌日清晨
霍忘塵摸黑出門,獵了一對大雁回來,又從老母親那摳出幾份像樣的首飾,借給二老夫人戴上充當門面。
“長兄,我聽娘說,你要和二嬸去驛站提親?我能不能跟著?”